指引司祯三人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
深色衣服打着补丁,颜色掩盖了大部分的脏污,发髻凌乱,头上一只金蝶簪蹁跹欲飞。
她身上的衣服是脏污的,怀里抱着的孩童却干净。
白白净净,双颊带着红晕,在女人的怀里睡觉。
四个人跟在妇女的身后走,一股似有若无的臭味飘着。
“村长是个好人呐,我们家里困难,多亏了村长救济,我们才能活下来。”
女人像是很久没有说话的人一样,絮絮叨叨:“跟我这样的穷苦人还有很多,村长不嫌弃我们,给了我们生活的地方。”
“大家都很感激村长。”
司祯脸上是一贯的随意,像丝毫没注意到妇女身上的诡异,甚至开口跟她搭话:“你的孩子真可爱。”
妇女将孩子搂地更紧些,双眉微蹙,眼里却满是温柔:“这孩子命苦,有个爱赌的爹,但他会好好活着,我会把他拉扯大。”
“孩子爹呢?”
妇女敛了笑,沉默了一会后说:“死了。”
发髻间的金蝶闪着微光。
“怎么死的?”
“赌输换不起钱,被打死了。”
妇女似不愿意多谈这件事,脚步也快了很多。
爱赌的爹。
司祯笑了笑,这村子里可没有赌坊。这女人身上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没多时,到了一座草屋前,妇人重新展开笑颜,有些歉然:“村子里没那么多屋子,委屈客人住一间了。”
司祯很好说话:“哪里的话,不委屈。”
妇人点点头后,抱着孩子匆匆离开。
司祯跟佘年二人进了另一间屋子。
屋里陈设简陋,就两张床。
进了屋子,佘年开口:“那妇人身上有腐味。”
司祯伸懒腰伸到一半,听到佘年的话,认真起来:“腐气?你确定?”
佘年点点头,努力不皱眉。
他嗅觉极度灵敏,微弱的臭味到了他的鼻子里就变得强烈起来。
司祯若有所思:“腐气……死人身上的啊。”
她看了看佘年,随口问:“你怎么知道那是腐气?”
娇养出来的小公子不应该闻到这种味道啊。
佘年垂眸,烛光摇曳,佘年眼底一片阴影。
“我……看过死物。”他轻轻道。
“那你还挺厉害的。”
这是个杀人都合法的地方,看到什么腐烂的灵兽尸体啊,很正常。
司祯伸了个懒腰,叮嘱道:“别睡死了,他们晚上可能有动作。”
说完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佘年点头,然后也躺了下来。
头上的玉冠抵住墙面,他又坐起来,把玉冠摘了下来。
上好羊脂玉在暖色烛光下发出温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