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酒吧
天快要黑了,沈木星擦掉脸上的泪痕,她以为自己不会哭这么久的,结果到现在眼睛干的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只觉得疼。
调整好心态,她蹲在那堆东西面前挑挑拣拣,既然再也回不去这个家了,总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幸好王娟扔她的衣服的时候连同她藏在衣柜里的钱包一起扔了出来,她的身份证和剩下的钱都在里面,又挑了几件能穿的衣服装好,沈木星一手拎着口袋另一只手抱了一叠的书,不紧不慢的顺着马路往外面走。
先找个能住的地方吧。
路过那家常去的面馆,老板娘见了她拦在路上硬是把她拉了进去。
等沈木星吃完了三两的面,老板娘指着她那些东西问,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她编了个理由,要去同学家里住几天。
老板娘见她眼睛红肿,以为多半是和王娟吵了架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喜欢沈木星但也不好对别人的家事说什么,除了安慰她两句也没什么办法。
晚上十点过,跑了南城好几个地方沈木星才选了一家宾馆住下,45五块钱一个晚上,她订了几天的打算找了工作再换地方。
学校她还是要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沈木星脑袋里面乱糟糟一团,她想起白天王娟说的话,认真考虑了用二十万把小宝买过来的可能性。
万一王娟只是说的气话。
万一小宝比起她更亲近他的亲生父母,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万一哪怕她带走了小宝,最后他们又要把小宝强要回去。
一连想了好多个问题,沈木星看了眼钱包,一瞬间所有想法都没了,她还是先努力弄到二十万吧。
她其实在酒吧打工的几个月里攒了不少,平时省吃俭用舍不得花就是想以后给小宝治病,结果先用在沈国涛身上了,拿来出了一部分他的治疗费,她的钱包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沈木星坐在床上把钱倒出来一张一张的数,连零钱和硬币都没有放过,两千一百五十三块六角,太少了。
唔,顾言还欠她374。
她也是数钱才突然想到顾言,说起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月,之前老是缠着她的人现在半点影子都看不到,总不会是欠了钱就想跑了吧。
好生气哦,可是又不能特地回学校一趟找他要钱。
沈木星,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顾言这句话沈木星猛地摇了摇头,把那张脸从自己脑中甩出去,他们两个说死了连朋友都算不上,就算顾言家里有钱又能帮她什么呢。
心里的事多了,沈木星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到最后没有意识了,她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睡着的,反正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睁开眼不是那间她看了十多年的房间,眼前是狭小的单间,屋子里的摆设只有一张单人床和正对着床的一张桌子,沈木星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收拾。
她大概是有点认床的,所以才一直睡不好。
沈木星把所有的家当都揣在身上,她在宾馆楼底下的超市买了个面包边咬着边留意四周的商铺有没有留下招工讯息。
繁华的城区并不像小镇上,夜晚到了依旧是灯火通明,沈木星随便挑了家面馆解决晚饭,南城并没有多大她一直是知道的,今天还是头一次靠着双脚绕了大半个城市,走的腿都酸痛了,还是没找到工作。
大部分临时工的工作的工资不够她养活自己,全职的还要在晚上的本来就少,她只看到了几个,要么是网吧要么是茶馆,一上去问,对方见她是未成年也都不敢要了。
沈木星叹气,哪个正经老板会雇佣未成年啊。
又绕了一圈,沈木星不自觉得就走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钱多,上夜班,又肯招未成年的地方。
她没有半点好回忆的地方。
有时候人不得不向金钱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沈木星推开酒吧虚掩着的后门,这条走过多次的路她依旧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