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一边说,一边注意到她没拉的外套拉链、光着的脚,他有些担心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帮她把外套的拉链拉上,又轻声问她:“袜子在哪里?”纪南荛摇摇头:“我不冷。”停顿了一秒,她补充道:“身体好多了,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舒服,出来走一下。”傅衍只能一边担心一边应下:“那你先去沙发上坐,我给你再量一次体温。”体温计从她的腋下取出来,傅衍仔细查看温度,确定已经退烧后才松了口气:“烧退了,但还是不能大意,要注意不能再着凉,知道吗?”纪南荛闷闷地“嗯”了一声,傅衍在她面前蹲下,抬手用手心轻轻捂了一下她的脚背,纪南荛一惊,脚下意识想要收回,他却已经在她把脚收回去之前收回了手,皱着眉道:“还是有点凉,穿袜子好吗?”纪南荛莫名来了脾气,摇摇头抗拒:“不要。”傅衍叹了口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轻轻抓住她两只脚的脚踝,然后把她有些冷的光脚丫裹进自己的肚子里。“你干嘛。”纪南荛红着脸想要把脚收回去,他却加重了一点力道,语气难得有点不容置喙的意思:“不穿袜子就这样,不然脚冷了,又要着凉。”脚下是他温暖的肌肤、有些坚硬的肌肉,再往下一点,可能情况就会有些危险。纪南荛双腿僵直,连动都不敢动,就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步。僵持几秒,她先败下阵来:“我要穿袜子。”“嗯,”傅衍闻言温声问她:“在衣柜里吗?”纪南荛点点头:“衣柜中间的那个小抽屉那里。”“我去拿,南南等一下。”他好脾气地把她的脚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在地上的拖鞋上面,然后起身去卧室给她拿袜子。脚从炙热的东西上一擦而过,纪南荛没出息地红了耳根。他是禽兽吗?对着一个生病的人也能起反应?傅衍很快回来,又是蹲下身给她穿了袜子。脚踝又一次被抓住,温热的手指时不时碰到她脚上的皮肤,纪南荛已经从刚刚的害羞抗拒变得自暴自弃起来,只是没忘记小声骂他一句:“禽兽。”意有所指,傅衍几乎是立刻就听了明白。他此刻这样蹲着,某处有反应的地方有些明显,刚刚或许她还切身感受到了。他给她穿袜子的动作一顿,随即脸色如常地继续动作,一边平静地解释道:“南南,这是生理反应,我控制不了。”语气平静,哪里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厚脸皮。纪南荛在心里腹诽,红着耳根撇过脸,不甘心地又嘀咕了一句:“就是禽兽。”他听见她的小声抗议,心底软软地陷了下去。她骂他打他都好,只要别不理他就好。傅衍仰头看着她,好脾气地应下:“嗯,是。”这干脆利落的承认把纪南荛堵得说不出话。这样温柔、这样事事顺着她的傅衍,让她都快要生不起气了,快要忘记他们此前爆发的争吵和矛盾。傅衍又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纪南荛接过水杯,沉默几秒后,小声开口道:“我已经好了,不用你照顾了,你先回去吧。”高大的男人瞬间身形一顿,语气里是难掩的受伤:“南南,你在赶我走吗?”纪南荛看着他,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起来又有点泛红:“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用对我好的方式来逃避我们之间的矛盾。”傅衍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神认真又受伤:“南南,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不是为了逃避。”他说得那么委屈,好像她才是那个做得不对的人那样。纪南荛的心又酸涨起来,她的语气也变得尖锐:“你明明就是在逃避。不然为什么你一直不回答我的问题?”傅衍沉默几秒,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道:“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只是你不相信。”“怎么可能相信?”纪南荛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我明明就记得在进咖啡厅之前你已经把照片拿给我看了,而且我那时候根本对林泽宇就没有多少感情,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出轨就晕倒?我明明就记得你是跟我说了什么,我特别震惊,然后才会承受不住晕倒的——”纪南荛越说越激动,胸膛又开始剧烈起伏,呼吸也急促起来。“好,好,”傅衍着急地起身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不激动乖乖,我们慢慢说,慢慢说好不好?”纪南荛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沉默几秒,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明明说过以后都不会再瞒着我的。”话里满溢的失望、难过,傅衍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狠狠抽痛了一下,仿佛被人拿着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