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帅再次向我诚恳道歉,我稍稍气消,瞪他一眼,回房了。背脊梁冷气汹涌,回头一看,头发丝都竖了起来,倒抽口冷气,我……我看到了什么……浴室里,地板上,一个满脸荧绿,浑身腐烂的女子,正像蛇一样满脸怪笑地正朝我们站的地方扭。&ldo;啊……鬼啊……!&rdo;我重复钱帅的惊嚷,拉了他就往外跑。那女鬼低着头,腐烂流脓的嘴角一裂,鬼哭一样的叫:&ldo;好了!好了!……&rdo;这声音好熟,忍不住有一回头,那女鬼和我看个正着,还冲我裂嘴一笑,这一笑,嘴角竟裂到后脑勺,吓得我和钱帅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妈的!大半夜搞得这么惊悚,脸绿成那样,灯光效果好的可以拿奖了。跑到门口,哆哆嗦嗦拿钥匙捅门。但凡租的房子,门总是会有点问题的,特别是外面生锈的铁门,每次都要弄半天才开,我总是对自己说,下次一定要买点机油回来弄一弄,可老是忘记。现在,我对祖宗发誓,如果我这次大难不死,一定立刻马上买机油回来擦它个三百遍啊三百遍!铁门上的栓子怎么弄都弄不开,手上出了血,但背后的恐惧驱使我无所畏惧,一点血怕什么,我继续!钱帅在我弄门的同时,尖叫着一边挥动手中的板凳,一顿乱舞,唯望减缓女鬼朝我们爬来的速度,而我,已经连头都不想回了。正在我束手无策,江红鲤轰隆隆从楼下跑上来,小脸喘得通红,一双细手腕上还操着一把巨大的红色消防斧,高举过头,对准铁门就是一下顿猛砸。哐当一声,铁门彻底地散架了,江红鲤朝房间看了一眼,红脸霎时变白,对着我们故作镇静的大吼,可吼出来的都是颤音。&ldo;快~快跑,下楼顺巷子往左边,看到不许乱扔垃圾的牌子上二楼拍门,快点啊……!&rdo;江红鲤说着,一咬牙,勇猛得酷似女版李逵一样,怒目圆瞪,横握一把板斧,大叫一声就冲进了房间,对着那女鬼脑袋,抡起板斧就是一顿猛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本打算稍后一点跟她谈离婚的事的,现在看来,还是再缓缓!再缓缓吧!阿弥托福……不管江红鲤怎么劝,我绝不能抛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钱帅也是,要不是怕劈红了眼的江红鲤不小心劈到自己身上,估计早就冲进去了。我们两个趴在门口,硬是咬牙坚持,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女鬼的脑袋从绿色砸成紫色,直到整个楼道都弥漫开一股让人想死的腐臭,才憋住一口气,拉了江红鲤拼命往楼下跑。黑暗的巷子里,我们三个跑的风一般的淋漓尽致,就象那些亡命在黑帮电影中的热血主角一样。&ldo;好了!好了!……&rdo;身后的呻吟声也似在奔跑了,仿佛就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紧紧跟随,但对熟悉这里曲折小巷的我而言,女鬼还差得远。我灵活地拐了十多个弯,带起一阵旋风吹起了贴在两旁墙壁上的各色宣传单。我不用看也知道,有治疗性病的,有制作假文凭的,有寻人启示,可就是没看到禁止乱扔垃圾的。跑到巷子尽头,终于看到污渍斑驳的墙壁上,用醒目地红色油漆的几个大字,&ldo;温馨提示:在此倾倒垃圾者,全家死光!&rdo;&ldo;好了,就是这里,上啊!&rdo;我朝已经冲到前面的钱帅大叫。钱帅赶紧刹车,咬牙切齿地回了我句:&ldo;别用&lso;好了&rso;这两字,老子听了闹心!&rdo;上到二楼,应声开门的,竟然是满脸皱纹酷似菊花的扶鸾大师。一边往门里挤,一边惊讶叫道:&ldo;大师,你怎么在这里?&rdo;&ldo;我住这里啊?&rdo;大师把我们让进来,又把头伸出去警觉瞧瞧四周,确定无异才把门反锁。&ldo;我还以为您住道观,没想到!&rdo;看着房间内中式的奢华装修,特别是客厅里的那张八仙桌,一看就是紫檀的,不仅暗叹,这老头有钱啊!早知道我就不学地质,改学周易给人算命去。&ldo;道观?你这后生真是会开玩笑!&rdo;扶鸾大师神态轻松,把门反锁后,又往门口和窗台撒盐,&ldo;道观终日烟雾缭绕,空气污染严重,怎么可以住人,老夫的下班时间当然是要住在家里的呀!劳动法不是规定,每天工作时间不能超过8小时吗?&rdo;被白眉白发的扶鸾大师逗乐了,刚才的紧张和恐惧缓和了些,饮了口茶,看到江红鲤和钱帅均无恙,就更放心了。&ldo;大师,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rdo;我好奇问道。扶鸾大师看了看傻在一旁的钱帅,他根本就一头雾水什么都听不懂,大师也不理他。&ldo;不是老夫知道,是蛊王显灵告诉老夫的,可老夫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有江姑娘的,所以我立刻让江姑娘去找你们。你们到了我这儿就算是安全了,在这安心小住几天,等蛊王收拾了那女魔头再出去。&rdo;钱帅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终于忍不住好奇问&ldo;蛊王是谁?&rdo;对于他的问题,扶鸾大师就当没听到一样,提了水壶进去给我们加茶,我看着钱帅的眼睛,我非常认真,非常坦诚地对他说:&ldo;蛊王,是一个学识渊博,知识覆盖面广的女人,并且,还是个英语过了六级的女人!&rdo;钱帅听了,用他无限迷茫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以他的智慧是接受不了我瞒着他的现实的。可怜的孩子,还是带着他的人民币活在现实中比较幸福吧!&ldo;对了扶鸾大师,蛊王还说了什么没,刚才那女……女鬼,好恐怖啊!&rdo;一想起女鬼那张萤绿色的烂脸,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扶鸾大师低头沉思,努力使劲地回忆:&ldo;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天我正准备吃午饭,那天的饭菜啊,有芹菜,有豆腐,还有……&rdo;&ldo;停停停,麻烦您说重点。&rdo;真是,难道年纪大了都会变得如此囧囧有神吗?&ldo;重点啊!对了,重点……&rdo;扶鸾大师扶着脑袋,使劲想了很久,终于,眼睛一亮,想了起来:&ldo;重点就是,蛊王说最近死了很多人,他们是被人下了降头,至于为什么会被下降头呢?蛊王没说,总之老夫觉得这是件很复杂很复杂的。蛊王还说,你和你的同学也被人下了降头,你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让我赶紧想办法救你,不然蛊王她老人家下顿吃的就是老夫的心肝了。&rdo;扶鸾大师说完,又心有戚戚地补充两字:&ldo;原话!&rdo;&ldo;降头?!&rdo;钱帅大叫一声,并不是因为恐惧,相反,是充满了惊喜和激情:&ldo;这个我懂,就是泰国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我前两天还看来着。&rdo;扶鸾大师一脸严肃地看着钱帅,又凑到他跟前闻了闻,冷不丁的,伸手在他腰间乱摸了一把,钱帅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以前都是自己非礼别人,想不到,自己也有被别人非礼的时候。意外的,还没等钱帅发火,扶鸾大师就从钱帅ck内裤的边衬上,啪一下,打出一个东西,那东西落在地上滚了两滚,我们蹲下一看,竟然是一截手指。&ldo;看来,你们真的是被别人下降头了。&rdo;扶鸾大师阴郁起来,把手指用手帕包起,放在手心仔细端详。&ldo;是谁?谁要害我们,我们按时交房租也不随地吐痰更不乱扔垃圾,怎么会有人要害我们?&rdo;钱帅在受惊之下,语速比平常快了好多倍,在他指天骂地的功夫,我仔细回想,这不是那天我们在校长办公室里,那个中年男子咬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