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和裴御之打了声招呼,抱着崽子带着自己的臭弟弟就往车里走。
车子早就被司机开了过来,距离别墅主楼也就两三步的路,可薄宴州却像是怕崽子晒到,将崽子抱过去的时候还用手挡了挡照射过来的阳光。
与此同时,像是习惯一般,他还下意识的说了句:“薄听肆,跟上。”
这一幕虽然稀松平常,但看在裴御之眼里却是不由得让他恍惚了片刻。
和薄宴州从小比到大,其实他从来都明白,在很多地方自己是比不上薄宴州的。
薄宴州这个人虽然性子冷,但也依旧会愿意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去尝试,能为了和儿子增进感情拉下面子,能照顾到寄人篱下的薄舒然心理落差不大。
就算有时候别扭但也能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前对不住儿子,要放他身上他才不稀的管现在,反正儿子只是继承人而已,有个喜欢的闺女疼着闺女不就行了?
可薄宴州却没这么做。
觉得对不住,那就努力弥补,上次他俩谈合同,谈到下午五点薄宴州二话不说准时抬脚就走,说是要去接孩子。
他那时还调笑着问自家的这个死对头:“不是不管你儿子吗?”
“对着那小丫头也就罢了,对个继承人这么上心装不累啊?”
那时,薄宴州给他的回复是:“那也是我儿子,小家伙来我家之前,我对她哥哥的确不算个东西。”
“可小家伙来了之后。。。看着她每天开开心心的,我突然觉得继不继承的也没什么了,总不能让他走我的老路吧?”
出人意料的回答,不像是他认识的薄宴州能说出的话。
他笑不出来,盯着自己的这个对家,面不改色的提醒:“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似乎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然后。。。薄宴州却告诉他:“可我儿子可以不走这条路。”
呵。
竟然这么说。。。
他竟然这么说。。。
望着身旁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向来喜欢假笑的男人却是微微失魂的攥紧了手。
他和薄宴州不一样。
他明白的,薄宴州只是性子冷,但他从小就分不清细腻的感情。
他这个人其实比薄宴州更重利,所以时至今日对自己这个儿子,他也依旧是套着那套“继承人”的说辞。
如今,他的心到底是真是假他竟连自己也分不清。
所以。。。
他的不舍。。。是仅仅只是不舍吗?
还是爱?
他不清楚,也搞不明白。
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面容模糊挽着发的女人温柔的将自己拉进怀里:“妈妈最爱御之宝宝了~”
懵懵懂懂的小男孩抱着女人的手晃着问:“妈妈妈妈~什么是爱呀?我也可以爱别人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当然了!”
“妈妈告诉你啊,爱就是怕你吃不好总念着你。。。。知道你受了委屈会心疼,见你生病恨不得替你受了。。。看你难受也会跟着一起难受。。。”
“御之还小,等体会多了就懂了,到时候啊你就会和妈妈爱你一样去爱自己的小家庭…”
狭长的狐狸眼一闭,男人心累的叹了口气。。。
体会多了。。。就懂了吗?
可是妈妈。。。
你知道你走了之后就没人再爱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