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吃。”“我说过我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饭团便直接抵在他唇上。“嗯!沾了你口水啦,吃吧。”卓子敬:……。在这土匪属性强的女人面前,他还能说什么?接过饭团,那味儿不咸也不淡,只觉淡淡的酸味中带了丝甜与诱人的梅子香,还有……卤料的味道?他不禁看了眼饭团。上头除了米饭与脆梅的颜色,还有着点点酱色。他视线不由自主看向她,见她拿着鸡爪子的小手,白皙的指沾染着卤料的酱色,立即秒懂。傅云茵自然看见他这视线了,啃爪子的动作顿时一顿。以为他要吃,便说着:“顺便帮我吃卤料,再带回去就要坏了。”……吃饱喝足,这一休息,微阴的天色不似适才那般好,卓子敬觉得可能会下雨,只提议一路挖下山。傅云茵习惯午饭后睡个午觉,这会已是开始犯起困来,听他这般提议,便点了点头。许是体力本就差,加上今日的意外让她心绪起浮太大,这会人又倦又疲也困,于是下山这一路便没上山时那股兴奋劲,甚至还被树根给绊倒。卓子敬被她这整个人往前跌的举动吓了一跳,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拦腰抱住,这才免了她重重摔在地上的命运。傅云茵这一下可是吓了好大一跳,瞌睡虫立马跑的没半只。她呼了口气,道着谢。“走路看着脚下。”卓子敬放开她,嘴上叮咛,可脑袋却是不受控制的想着那撞在身上的柔软…………回家后傅云茵立即整理竹篓内的食材跟药材。菇类,嫩蕨,野菜,春笋与药材一一分好,除了药材,她每一种都拿上不少给张翠花,后问着有没有可以晾晒用的竹架。张翠花知道这些东西有小儿子帮忙,没推拒的收下,只问着:“竹架?要干麻用的?”“我想要晾晒药材,只是太占地儿,所以……”现今人大多吃不饱,何来余粮晾晒?即便有,那也是年前杀猪时得到的猪肉或是自留地收成后才晾晒成的冬日储粮。但这些份量通常一簸箕便足够,根本不会用到竹架。卓家亦也是这般,所以张翠花是摇头的。“竹架没有,簸箕倒是有几个,这种的你要吗?”药材不少,使用簸箕就得用上数个盛装,这样一来还是占位置,而且傍晚或是雨天要收拾时也很麻烦。张翠花听了傅云茵的难题,只建议她做一个竹架,并告知她村内谁有门这手艺。“村东尾的老李,记得带点东西过去,可别跟人家说要用钱买了!”听着张翠花的提醒,傅云茵顿感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知道了婶。”和张翠花说完话,傅云茵将要给汤晓红的艾草装进竹篮里,又拿了些今日摘的菇类野菜,准备给村东尾的老李家。做完这些,因没有手表可以看时间,也只能借影子与天色来判断此时的时间。三点上下。不尴不尬的时间。她这时去村东尾的老李家,说完事也不过四点。四点,食堂才刚开始准备晚饭,汤晓红不会那么早到,她总不能在那傻等着,也只能折返回家。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汤晓红呢,好问题,她根本不知道汤晓红住在那一户人家里……再等会吧,这样就不用跑两趟了。打定主意,傅云茵将整理好的药材找了个地方放好,又将剩下不多的野菜搁在阴凉处,跟张翠花打过招呼后,这才受不自己一身泥与汗臭,赶紧去洗了个澡。卓家是新建的房子,家里弄了个接上水管的储水塔,早上与下午时刻家人都会提水将储水塔加满,所以水龙头打开都有水使用。这样的便利对城里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可在乡下农村却是非常稀罕。只因大多人住的是土胚房,便也甚少或是没有人愿意多花那几个钱弄这些。澡堂也不用说了,多是个几块木板搭出来的简单棚子,水得去井里或水缸提的那种。因此能住入这样的环境,说真是件很幸福的事。除却环境好,一家子人也不像其他人家家里有那么多极品。傅云茵这辈子珍惜的很,当然,此时也很珍惜这能好好洗澡的时间。卓家只有一间澡堂,平时挨个排队,轮到时便得抓紧时间洗洗出来换下一人,所以这会在只有知青放假村民依旧上工的状况下,倒是可以好好的给自己刷洗一番。储水塔经过一日曝晒,水龙头出来的水尽是温热又暖和,往身上冲,只觉舒服的让人直喟叹,也觉疲惫稍缓。傅云茵在澡堂磨蹭了许久,将自己洗的香喷喷,这才满意的出来。迎面便是卓子敬。他眉头不知皱了多久,这会便是松开,仍有着一道褶子。“我以为你在里面昏倒了,知道我在外头等多久吗?”闻言,傅云茵愣了下,见他手上拿着衣服,显然也是要洗澡……是她忽略了,一同下山,她都一身湿黏难受了何况是他呢。“那你赶紧进去吧。”傅云茵早就不那么气他,这会口气带了些不好意思与催促。话落后,便端着堆着脏衣服的木盆子掠过他。经过他这打岔,傅云茵早已忘记贴身衣物摆在最上头,于是经过他身旁时,也就看到他视线落在她木盆里。堂而皇之。卓子敬一开始并没意识到木盆最上面的衣服是什么,只觉那衣服怎么这么短又……直到他看到旁的小裤裤,这才意识到那短又有弧度的衣服是女孩子最贴身的衣物时,立马转开眼,赶紧进了澡堂。他这毛躁样让傅云茵只觉奇怪,待她目光也朝自己木盆看,惊见贴身衣物便这么直挺挺的躺在最上面,登时炸红了脸。天!我的小内内……辣眼睛傅云茵忙完后便提着竹篮子出门。她先去找老李,想先把竹架这事给敲定下来。村东尾顾名思义便是村子东边的最尾部,至于哪一户为老李家,傅云茵还真不知道。恰巧有户人家于这时走了出来,她立即向前问:“这位婶子,请问东尾老李家在哪?”傅云茵语气有礼又客气,模样白净俊秀,穿着的衣物即便是洗得泛白,也不像村民一样缝了好几个补丁,让人一看就知是下乡的知青。被问话的婶子打量完眼前的女知青,便给她说了老李家的房子为哪一户,随后好奇的问着:“知青同志找老李干啥呢?”“我听人家说老李做簸箕的手艺不错,所以……”傅云茵不想跟不熟的人解释这么多,话便这么顿在这儿便笑笑带过。“谢谢婶子告知,那我先走了,不然这天色有些晚了呢。”那位婶子显然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傅云茵却是一丢下话人便大步离开,使得那位婶子的那句‘知青同志’出了个知字,就只能望着背影瞪眼。“急什么的走这么快!”这没好气的囔声傅云茵自然没听见,她快步走就是想避免掉这种只为满足八卦而八卦的人,所以在气都快喘不过来时,状似不经意的回头瞥了眼。见那位婶子已经不在那儿,这才慢下脚步给自己缓缓。依那位婶子所言,老李家是屋顶铺了无数干草的竹制屋子。傅云茵走没一会便看到一排土胚屋中的打眼竹屋。许是有这门手艺,老李家门院前随处可见各种竹制器物用品。比如关着禽类的竹笼,比如旁的竹棚,又比如堆在一块的各种造型竹篓及被切成一节节不知何用的小竹筒。只这么一眼,傅云茵便能感觉出老李是个对这门技艺十分热爱的人。许是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家院前,她还没出声朝里头喊,坐在前庭低头编织篮子的人便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