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采买材料一共花了二两银子,二百五十二个铜板,你那边的铜板可数完了?”芸娘扒拉完手上的破算盘,抬头问道。
江寒与小安一起数完最后几个铜板,一字一句地答道:“我这里一共有三千一百八十三个铜板。”
她也抬起头来,怔怔地说道:“若是减去给周半仙的钱……”
“周先生的钱,收摊的时候我已经给过他了。你不是说去算卦的单子,每五串给他五文钱吗?我给了他一百八十五文。”刘大婶说道。
“哇,那我们今日挣了九百三十一个铜板!”小安高兴地抚掌叫道。
“是啊!”刘大婶伸手去摸他的头,“咱们才摆到午时末而已,咱们才八百来个粽子,早知道就多做一些……”
小安避开大婶的手,小大人地说道:“大婶,我们没有足够的钱买材料,要量力而为!”
江老爹笑道:“小安说得不错,能有这个成果已经很好了,咱们一步一来!”
“唉,可惜都是零卖,没有接到大订单!”江寒叹口气说道。
“没关系,咱们有了这九百文,下回又可以多买些材料回来了!二十九不是还有一次市集吗?这次咱们备上一千三四百个!对了——”芸娘顿住,掏出她的钱包,递给江寒,说道,“这里还有今天的包子钱一共一百七十文。加起来咱们今天一共挣了一两多银子呢!”
“姐姐已经好几天没去码头卖包子了,我与小安每天只能接到五十个左右的订单,现卖也只能卖三十多个……这样可不大妙!我今儿个碰巧见到别人在卖包子了,他们该是交了保护费,没看见人去驱赶。”
“早晚的事,市场那么大,咱们吃不完!再说,咱们就这几个人,白天做粽子,晚上还要做包子,能力有限!”江寒耸耸肩。
接着她又高兴地说道:“我找了个免费劳力!”
“你不会说的宋小哥吧?”刘大婶说道。
“是啊!他害得我这么惨,总得受点惩罚吧?让他免费为我做工已经是便宜他了!”江寒一边将铜板装进袋里,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这是欺负老实人!宋小哥虽然有错,你自己也一样有错。何况若没有他及时报信,我们父女俩就要命丧刀下了!”江老爹不赞同地说道。
“爹,他才不是老实人!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挑事,我不过是吓唬他一下,他就要置我于死地!你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他心眼可多了,他来了,咱们的配方可不能让他知道!从现在起,他就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了。”
她系好钱袋,又道:“婶子,您今天帮了半天忙,我也给您一百文工钱,这一百文,我依旧给你存到开店基金里,借您的一两银子……”
刘大婶拍拍她的手,打断她,目光慈和地说道:“那一两银子,你等端午节过完再还就好,至于什么积分,随便你去弄吧——这都是小事,大婶只盼别再出什么大事,一切顺顺利利就好了!”
……
同样是在日集这一天,巡检司在镇门口告示栏上粘贴了一张悬赏告示,悬赏能提供山贼具体线索的人。
次日午前,竟真的有人揭了榜。
揭榜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老汉,说是他儿子被山贼杀了,因此在落霞山山脚的仙子村村边搭了个草棚,一个人天天上山寻山贼的踪迹,最近终于被他发现了线索。
这日从镇上赶集回村的人那里听到关于告示的事,他就急忙赶来了。
沈大人听了他的说法,将他先安置在巡检司,立刻派了小松领着两个人,去仙子村打听情况。
到了晚上,小松带回来的情报是没有异常。
第二天清早,沈大人又派了新提拔的小旗余东山,领着十来个弓兵,全幅武装地跟着老头去探查。
余东山带回了山贼的详细消息。
预估这批山贼超过三十人,全部有武器,似乎正在建工事。
“建工事?莫非与十里亭那些人是一伙的?那些人抢了东山村就是为了上山与他们汇合的?”吕同听了余东山的汇报,愕然地说道。
余东山赶紧回答道:“吕公子,小人不敢如此断言。不过那些山贼里负责巡逻的人手里拿的是刀和枪,十里亭的蒙面人也是持刀枪……”
接着他又对沈大人道:“大人,属下还去探了探他们堆放食物的地方,粮食充足,只是不知可是在东山村抢的。小人也查看了他们晾晒的衣物,本想偷一件回来,又怕打草惊蛇——不过小人看那衣料与咱们在东山村拿回来那血衣相似,但是样式不一样……”
沈大人摇头说道:“那衣料,是最普通的面料,不足为证。”
这余东山与赵青峰一样,也是受排挤的老弓兵,被沈大人看中提选出来的。
他比赵青峰年纪大上两三岁,一年前还差点做上了小旗,只是他没有主动孝敬马怀德,小旗位置被人顶了。
如今他被沈大人提拔,又对沈大人表了忠心,马怀德的人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大人,既然已经找到据点,属下斗胆请求与余大哥一起,领上三四十人去剿了这伙贼匪。”赵青峰上前行礼说道。
他这两天压力特别大,三个诈骗犯画像的事,沈大人并没有责怪他,他却自责不已。
因此在剿匪一事上,就表现得特别积极,恨不得马上立功,以弥补沈大人先前对他不好的印象。
沈大人注视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