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聪明人,以一敌多并不明智,不如明哲保身。”“什么意思?”阮瑾玉盯着郑虎,不急不慢分析“我们本就不是先锋营的人,是赵彦花了条件请来的外客谋士,自然不必要为了他搭上性命,况且他答应的条件迟迟未给···”“···与其为一个可能会食言的赵彦搭上性命,不如用同样的条件换回自己一条性命。”“如果你们愿意留我们一条命,想必先生也会愿意辅佐你们盘踞蜀州,扩充势力,乃至与官兵对抗。”此话说的掷地有声,亦是透露出了他们已经知晓对方是匪兵而非山匪的事情。至于慕玄云,若是能保命下来日后盘桓,他估计也会同意她这番许诺。面前郑虎神色渐渐阴鸷起来,端着酒默不作声地一碗碗饮着,迟迟不开口。他是在权衡,那么阮瑾玉便要再推波助澜一番,她又缓缓开口。“你们如今尚在雏形,需要有眼光长远的谋士辅佐,先生的本事想必诸位都见识到了,良兵配良将,前途无量。”郑虎放下手中酒碗,沉沉看着她,半晌唇边勾出一个冷笑。“你说的很对。”阮瑾玉点点头,松下一口气。“只是可惜了···”男人悠悠道“那先生已经死了。”!?“你、你说什么!”阮瑾玉一时惊诧,双眼微睁,下意识否定“你骗我,他不是这么随便就会死的人!”郑虎冷笑几声“他也就是看上去唬人说话吓人而已!外强中干!一刀就被我砍了头,我骗你?”他起身走出屋子。阮瑾玉脑中回响着他方才说的话,慕玄云不会武功,要是真被恨他恨极了的匪兵头子抓到不言分说的杀了。也是合理。她闭闭眼,郑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玄色衣摆衬布,正抱着圆滚滚凹凸不平的东西,往外滴血。那布料是慕玄云身上的衣服的花纹!一瞬间,阮瑾玉只觉得从脚跟沿着脊梁骨蹿上冰冷僵硬!郑虎一挥手,那包东西被扔进她怀里,阮瑾玉惊叫一声接住,里面散出缕缕黑发,锋利的金色头冠割伤了她的手,圆滚滚地滚落出来。郑虎滚在脚边的头颅被凌乱发丝盖着半边脸,露出一只毫无生气的眼睛,阮瑾玉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片刻。桃花眼,微扬的唇角,笔挺的鼻子。虽然面色青灰,但是这幅慕玄云的五官她不会认错。仿佛有千斤重石压在胸口,让她喘不上气,她朝地上头颅挪动身体,又凑近几分。“这先生死了,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郑虎掐腰摇摇头“哎也是可惜,你说我砍人的手怎么这么快呢?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私兵盘踞在这里的事情,也不能活着了。”男人自腰间噌地抽出一把手臂长的利刃弯刀,在掌心中转了一圈插立在桌子上,对地上失神的阮瑾玉开口。“我不杀你杀得这么快,你还有啥遗言交待?”阮瑾玉垂下的头微微抬起,双眸中的神采逐渐回来一点,她咬唇片刻,眼眶都红了几分。半晌她沉沉开口,语气中含着几分认命“你们为何组建私兵,又盘踞在蜀州多久了?”郑虎眉头一蹙,这人死到临头了怎么还问事不关己的问题?“自然是要有朝一日,跟皇帝老儿碰一碰!在蜀州也有些年头了。”面前人沉默了,垂头不言,郑虎瞧见她肩头还在发颤,也是,面对死亡人人都是怕的,她问这些问题估计也是吓得头脑发蒙,或者就想死个明白吧。阮瑾玉又沉声开口“你们为什么要造反?”“他吴钊上位后先是清缴了近五年的前朝余孽,后又归拢权利,一心就为了自己权势而动荡国家,压根没想过我们的命。根本就不是个能为民的皇帝!”郑虎拍桌而起,横眉一竖把桌子上的弯刀拔出来“行了,你问够多了,也能让你死个明白!”他往阮瑾玉走去,谁知地上的人抬起头“吴钊不是个好皇帝,你们也同样成不了什么气候。”“你说什么?!”提刀男人脚步一顿,看着她那双挑衅的双眼蹲下身,用手里的刀刃指着她,咬牙切齿威胁道“你再说一遍?”女人缓缓欺身,郑虎盯着她的朱唇轻启,电光火石间面前的人突然凑上来。手腕处传来钻心剧痛,他瞬间松了刀,下一刻那刀便架在自己脖子上,一阵馥郁清香钻入鼻子。“别动。”耳侧传来女子冷泉般的威胁,郑虎身体僵住,她不知道何时将手腕上的绳子割断了,郑虎反被挟持着,抬手制止面前慌张架起刀对着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