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四坏,成翔挤回一分。
身边的野手喊着“别介意让他打好了”,近在咫尺的劝慰却没能通过降谷的耳朵。他垂下视线,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比刚入学的时候粗糙了不少,被御幸盯紧保养的指甲圆润光亮,是一双适合投球的手。
但现在却怎么也投不出来。
“打者,五棒,小粟田。”
还没等他想明白,下一位打者已经准备就绪。这是成翔最有威胁的两位打者之一,赛前御幸就叮嘱需要提高警惕去应对。降谷晃了晃脑袋,把仍未消解的疑虑暂时丢在一边。
没关系,我能投——
他高高抬起手臂。
我能投出比这个夏天更好的球——
他奋力甩动手臂。白球却不停使唤地朝远离好球带的方向奔去。御幸反手一扑,险险将球收入手套。
“四坏上垒!”
“首局第二分!!”成翔的选手席传来一阵欢呼,意料之外的得分带来获胜的希望,六棒大久保上前,面对豪门握紧了球棒。
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能够赢。
见状不对御幸赶紧喊了暂停,挥挥手连外野也喊到投手丘旁。
“你在干什么?”他一脸严肃地质问,“看看你的队友,你打算打一人棒球吗?”
被堪比教练的严厉视线盯着,降谷有些支支吾吾:“我……没有……”
他焦急地想向前辈描述他的感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至赛前还运转灵活的手指此时像是被无数根丝线捆绑,怎么样也施展不出先前的威力。
“我不想的……”
察觉到降谷的情绪后御幸顿了一下,眼角余光扫一眼选手席。那位新上任的教练摸着模糊坐在靠外的一排,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场上的局势,却没有动作。联想起上场前对方所告知的信息,他一下子明白过来。
“降谷今天尽量完投,只要不是球数过多或者他自己丧失斗志,我是不会把他换下来的。”
落合教练是预测到了这样的情况,想要考验降谷吗?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在队友惊愕的目光中掰过降谷的头,让他和守在左外野的麻生对上视线。
“……啊?”出乎意料的动作把麻生吓了一跳。降谷睁大眼睛,愣愣看着他。
“你还有队友哦,”御幸换了种语气,“好好看看,投球的时候把他们记在心里,你不是一个人。”
降谷没有立刻回答,直直盯着麻生盯到他头皮发麻,差点就要跳起来嚎一句“你看够了没”才收回眼神,在御幸的手里点了点头。
“好。”
然而接下来一个打席状态也没好转,两好球后一个失投的红中被大久保抓住,刷地一下冲出内野防线。
第三分。
成翔的选手席欢呼雀跃,接连的得分让他们看到胜利的曙光,连原本只是做个心理安慰的教练也张大了嘴。
“真的假的啊??!”
场外的观众一阵骚动。一部分人扫兴离开,另一部分则开始倒向成翔。对于有些人来说谁获胜并不重要,但这样阴沟翻船的戏码可不多见,此时正在场外看着青道究竟会被这样不知名的球队砍掉多少血。
御幸抿紧嘴唇,疯狂转动思考着要说点什么来让降谷轻松下来。头顶的广播突然传来声响,自家的选手席终于有了动作。
“传令兵,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