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每走几步,就被华世忠抓住狐裘领子拽了回来,“这么多人看着,别丢人了行吗?”
闷闷不乐的二蛋出了大雄宝殿,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位小爷哪做过这样的赔本买卖?
二蛋冷着脸冲华世忠说道:“你等会我,我去转一圈。”
华世忠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还以为他想到处转转领略寺内清雅风景,嘱咐道:“可别跑丢了,方丈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素斋。你天天吃肉估计吃得也腻了,今天换换口味。”
“知道了。”
二蛋甩了甩袖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听都师傅讲过,他一直没弄清楚是什么意思,现在倒是觉得这句话派上了用处。
因为二蛋想往回“鼓捣”些值钱的东西。
偷?
他并觉得这叫偷。
礼尚往来,这叫买卖!
刚才扔出去的可是金子啊,他以前从未见过,可也知道一两金子能值十两银子,换成了酱肘子?那得能买多少个!
今天若不从这寺庙“顺”些什么东西回去,那几枚金灿灿的大饼子,能让他半年睡不着觉。
寺中僧
侣也知道这位少年是跟着华家大少爷一起来的,并没有阻拦他进入内院,反而给亲手打开院门,态度和善。
这时正值十五,庙内忙碌,院中也没有赋闲的僧人,二蛋在僧舍中转悠一圈,并没发现什么能值回金子价格的东西。
再往前走,看见一扇上着铜锁的门。
二蛋顿时兴奋起来。
他知道,凡是上锁的地方,肯定有值钱的玩意!
二蛋灵巧地从墙头爬了上去,翻入院中。
只见不大的院内,有三位僧人。
两位白眉老僧穿着同样的黄衫僧衣,坐在菩提树下石凳上持棋对弈,旁边还有位眉清目秀的小僧,站在一旁添茶续水,一幅清心风淡的画面。
二蛋并没有像寻常的偷儿那样见人就逃,而是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反正也没偷到东西,还能说小爷是贼不成?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抓贼抓脏嘛。
二蛋从小就被都师傅教过一些十九道纵横之术,一是因为都老头在山中寂寞孤独,要找个下棋的伴儿,二是这个傻小子确实有些天赋,可以传承衣钵。
鄂老头那脾气实在不是个能下好棋的主儿,棋力不佳不说,棋品还极差,不是悔棋就是掀桌子,两个老头因为这事,拌了不少口角,就差撸胳膊卷袖子打架了。
开始教二蛋下棋时,他还中规中矩,不过越是往后,都九江就越受不了他。因为这小子每到中盘和收官时,从来不按规矩行子,每次都是花样层出不穷,硬生生掀起一波波无理手,关键还屡有奇效,大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
从此之后,都老头宁愿和鄂禅掀桌子,也不跟这气人的小子下棋了。
二蛋在旁边驻足观看了片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起初觉得这两位老僧相貌不俗,肯定有着异于常人的手段,可他仔细在棋盘中盯了半天,最后终于断定:
这俩绝对是大臭棋篓子!
此刻棋盘上黑白二子根本没有该有的精细布局,反而是一团乱麻,如同小孩子过家家,随意摆弄着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