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渐止,刚刚慢慢低垂下去的眼睛里隐隐充斥着癫狂,笑声让人发麻,仿佛想狠狠的咬下人一口鲜血。
“我还记得有一天,岑深自己摔了一跤,摔得身上有明显的红印,那个懦弱的小鬼害怕自己被父母责怪,就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然后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陈述道:“然后当然是我被打了。不过啊。。。。。。不要紧。。。”
“他不是喜欢冤枉人吗?那么那张嘴也就不需要存在了。”岑温伸出双手,痴迷的看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想起来还能嘴角慢慢弯上去,似乎愉悦到了极点,骨子里都在颤栗。
“有一天父亲母亲出门去了,这个小鬼还在上学当然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我趁着晚上,把他那张嘴捂了起来,他很快醒来了,挣扎着,我看着他怎么那么不乖呢?于是把鼻子也捂住了。他的眼睛急得都红了,可怜兮兮的,真像只待宰割的羊。”
记忆里的样子越发清晰,岑温没有再说下去。
实际上,那天是她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或者说,一条生命。
有过害怕,有过挣扎,但一切都在痛苦的记忆里显得越发模糊。
那天这么做之后,在他快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松开了手,岑深在她手下无助的喘息着,抽泣着求她放了他,他说他再也不敢了。
真天真,怎么就觉得她会相信他呢?
小恶魔就是需要更残忍的人来制服的。
她慢慢凑近他的耳边,“我的乖弟弟,小声一点喔,再大声把仆人吵了过来我就把你的嘴缝上。”鬼魅般声音缠着他,哄着他。
于是她试了下网上看过的一个折磨人的办法,她将毛巾都浸湿了一层一层敷在他的面上,然后在他受不住的时候取下来。
当晚,岑深体验到了这个家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在岑温走后吓的一晚上抱着自己颤抖着睡不着觉,直到小小的身体受不了睡了过去。
梦魇了一晚上,第二天发烧,佣人忙请了医生来看病,岑父岑母急忙乘飞机赶了过来。
大家都没多想,以为他只是正常的小孩子生病。
岑深这个窝囊废也不敢说。
自那以后,他见着她就躲。
说完岑温冷静下来,开了一瓶带过来的啤酒,冰凉的酒水划过咽喉,不是她喜欢的味道,但是却让她有一种精神上的迷恋。
“外婆,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过去死,但是呢,我总在想。。。我一定,一定要拉着他们其中一个一起下地狱,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仇恨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就难以拔出来了,每时每刻都让人倍受折磨。
她看着眼前墓碑上倒影的人脸,惨白一片,眼睛里满是死气沉沉以及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偏执。
藏在心里的野兽在遏制不住的时候就开始肆意妄为,平静的时候是我,疯癫的时候还是我。
人呐,就没有永远一个样子的时候。
风声戚戚,如同人心。
拿个东西垫在底下防止沾上水,打火机点燃围巾,微凉的秋风顺着伞沿吹了进来,围巾没烧完就灭了。
星星点点的火烬在岑温的眼里明了又灭,终是归于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