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在这个畅想所有的梦境里,加木成了朵拉唯一的依靠,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加木盘腿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宽椅上,对着一张张黝黑的脸谱说了一通鸟语,然后挥了挥手,于是这帮野人就退了下去。
朵拉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一口气换上来,下一刻她几乎停止了呼吸。
&ldo;吃了他!&rdo;加木拿过那血淋淋的手,用曾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骨头利器,宰下一只指头递到朵拉的面前。
她干呕。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英俊小生的脸,这是加木吗?
&ldo;大哥哥,这是人肉呀,这还是在地球吗?&rdo;弱弱地,弱地不能再弱地问了一句。
加木忽然伸出手,嘴角含笑,摸了摸朵拉的脸颊,&ldo;这是加耶部落最勇猛的勇士的手,这是作为你来到我身边的礼物。&rdo;
朵拉偏过脑袋,双手不断拍打,阻挠那只指头的前进,死命闭着嘴。她从来不曾想到与长大的那个加木会以这种方式见面。而小孩的进攻对于一个少年而言,无异于过家家搔痒痒,他轻松地抓住了两只挥舞的小手。
轻笑一声,朵拉偷偷睁开一只紧闭的眼,加木抓着自己的手,认真看着,眼神逐渐柔软,似乎回忆着什么,低沉如参一勺蜂蜜的声音慢慢荡开,&ldo;很多年前,好像也是这么一双小手,她总是毫无不犹豫的甩开我,我牵起,她甩开。也好像就是这张薄唇,总是能不经意间说出如刀子般锋利的语言,伤人却不见伤口。&rdo;
加木食指关节处在朵拉未反应过来时,匆匆划过微张的小嘴。
朵拉此刻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只是傻傻的看着他。
亮如星月的眼眸,流光一闪而过。他牵起瘫坐在地的朵拉,抱到自己膝盖上,将那只朵拉避之不及的手指丢进不远处的一个青色罐子里,&ldo;吱&rdo;一声,冒起一阵白烟,手指被腐化了。
她惊愕地盯着一脸平静的加木。
&ldo;我也跟你一样不吃这些。&rdo;加木眉梢一挑,如沐春风般洋溢着暖人的微笑,刮了刮她的小翘鼻。
嗓子像有什么要冲出来,又硬生生被朵拉压下去。似恶作剧还是女人的直觉,总之她不想唤出那一声,加木。
就这样靠的这么近,就这样没有一点负担的看着他,就这样没有一点心思的让他看着我,牵着我的手。
&ldo;大哥哥。&rdo;朵拉仰着头。
&ldo;嗯?&rdo;他低头看着一卷画着乱七八糟的图,见朵拉盯着他,手指着图上一个画着星号的地方,双眼炯炯发亮,&ldo;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拉巴部落。&rdo;修长的手指圈了圈外围粗线条的一个剑状领域。
咦,朵拉俯身细看,原来是这是一幅地图,画着山川河流,并有等高注明,上面的标注名字都是汉字,瞟了一眼,很显然,这幅地图出自加木之手。朵拉脑海里快速记忆,初见时,他的手里似乎也是拿着这张地图。
加耶!
隔着一条河的距离,有一个类似剑鞘状的地域包围了拉巴部落,上面标注着浓浓一个三角符号‐‐加耶。
加耶原来不是人名,不是外星人,而是加耶部落,拉巴死对头。
&ldo;黄昏之战,他们果然按照我事先计划进了圈套中了埋伏,死伤不少,达塔也成功取下加耶第一勇士的人头。今晚,这里将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功宴,庆祝胜利,庆祝你的到来!&rdo;
加木笑了,可她一点也笑不出来,浑身僵硬,斜睨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那只手,指甲锋利厚实,手掌上厚厚的茧,似比刀锋还硬,此刻,却&ldo;嗡嗡&rdo;被几只体型偏大的苍蝇贪食。
傍晚时分,加木牵着朵拉走出了他的&ldo;宫殿&rdo;。所谓&ldo;宫殿&rdo;,其实就是类似傣族竹楼,上下两层,以木、竹做桩,也以木做墙。周围一片都是类似这种房子,只是在加木房前有一大片空地,此时,空地中央烧着一堆篝火,一群野人手举长矛又唱又跳。
朵拉傻傻望着一群几乎赤身o体的男男女女,个个块头粗大,随着身体的跳动,原本就不牢靠的衣服(姑且这么叫吧)根本就没有作用嘛。
朵拉扭头看着加木一身短袖牛仔,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他也穿成他们那样又唱又跳的会是什么样一幅春光呢!
啧啧啧,这是什么样一双长腿哦,往上移,呃,这个,朵拉赶紧别过头,自己刚刚看那里了,会长针眼的!
&ldo;你脸怎么红了?&rdo;加木以为她是看到族人这身chi裸不好意思,哪里知道她根本就是对他垂涎美色。
朵拉眯眼笑了笑,太丢人了。话说,是不是女生长大了,知道一些生理上的知识,她的眼睛和心理总是会有意无意偏向一个禁地,甚至有连某些性格都会随之改变!朵拉垂头,她现在就是一色女!
加木抱起她,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ldo;啊!&rdo;字刚出口,就堙没在一片欢呼声中。
一群野人拥了上来,依依呀呀,为首的是一个特别高大浑身长毛的男野人,站在离他们2米远的距离,朵拉仍感觉到一股压迫,他单膝下跪,双手恭敬举着一根长矛,柄处刻有古怪花纹,大概就是他的名字吧。
他咕噜咕噜地说了一通,然后殷切的望着加木。
加木低头,摸了摸他额间系着的锤型骨头,接过他手中的长矛,并握住那野人的手高举,激情昂扬,&ldo;达塔!达塔!达塔!达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