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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第1页)

哥哥比我大六岁,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大哥哥,从记事开始我一直是要仰视哥哥的:感觉他太高大了,一米七八的个子,英俊洒脱,白净的脸上总洋溢着自然而然的笑意衬托得整个人有种亲和、阳光的气息,就是这样的哥哥陪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幸福度过了短短十三年,直到有一天,睡梦中醒来哥哥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对我只留下了短短一句话:妹妹好好学习。从此,我成了家里的一根弱弱的独苗一点风吹草动都感染着我的情绪。

可能是因为大我六岁的缘故,哥哥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很少很少的生活片段,短短十三载哥哥留给我的除了温暖还有道不尽的神秘,直至今日哥哥的离去对于我来说仍是个迷。

虽然只比我大六岁,但哥哥是守候我出生的人之一,听妈妈说我出生前妈妈特意从老家赶到二百里外爸爸工作的地方博山,那时交通不发达,从村里出来要走近二十里颠簸的土路到镇上去坐公共汽车,当时是舅舅骑着大轮自行车带着妈妈和哥哥去镇上等车,结果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车,年轻气盛的舅舅索性骑着自行车带着妈妈和哥哥又从镇上骑到淄博(应该有120里路程吧),到了淄博舅舅送妈妈和哥哥坐上到博山的火车后又跟火车来了个赛跑,听妈妈说他们下火车时舅舅已经在车站等了(淄博到博山有80里左右路程)。就这样一路颠簸中才六岁的哥哥陪着即将临产的妈妈到了爸爸哪儿。春末夏初的一天下午,爸爸刚去上班不久,妈妈就感觉要临产了,于是把刚刚午睡下的哥哥喊醒说要去医院了,听妈妈说当时哥哥轱辘一下子就爬起来,很利索的自己穿戴好就跟着妈妈出去了,妈妈到厂门口保卫科那儿让人去给爸爸捎个信说要生了去医院了之后就领着哥哥下步走着去医院,沿着孝妇河走到区中医院时忘了因为什么原因妈妈又领着哥哥继续走去淄博市第一医院,等妈妈和哥哥到医院时问询赶来的父亲已经到达了医院,妈妈进了产房,爸爸和哥哥就守候在门外,我来到这个世界,先看到了妈妈,接着见到了爸爸和哥哥。哥哥从此多了个小妹妹,我就这样见到了我的哥哥。

哥哥是个心灵手巧的人,那个年代物质匮乏,没有什么玩具,但是哥哥却不缺玩具,哥哥不但心灵手巧也有耐心,不管是磨个石子还是木质玩具都能做到精美绝伦。工具无非就是磨刀石、铅笔刀、钳子等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用具。哥哥有耐心把一颗颗棱角分明的石子磨成一颗颗的圆珠,树枝、破旧的自行车内胎经过哥哥的雕琢就变成了精美且精确度很高的弹弓,哥哥用各种粗细不一材质不同的树枝削成一把把木质刀、剑等男孩子热衷的玩具,记得哥哥还自己做了一个滑冰的滑板,底座由方方正正的木条用铁丝固定捆绑起来,还有两根木头滑竿为了在冰上不打滑下方个嵌进去一根大铁钉,人弯腰半蹲上去后划动手中的滑竿就可以在冰上自由滑翔了,那时家里有个高出地面半米多的废旧氨水池,到了冬天,哥哥就用水桶从压水井里压水泼到氨水池上,北方的冬天很冷这样一天天的泼一天天的上冻慢慢的氨水池上就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哥哥就在这个自制的小小冰场上试验他的滑板,看到哥哥像鸟儿一样在冰场上滑过我也有种尝试一下的冲动,但由于氨水池长只有五米左右,宽只有三米多且高出地面半米多,哥哥觉得这个小冰场不安全始终不让我上去一试,没办法我就等哥哥不在家时偷偷的拿出他的滑冰板上了几次冰场,当然我滑的很慢动作也很笨拙,这是我直到今天为止唯一去过的滑冰场,唯一玩过的滑板。后来哥哥觉得这几平方冰场没法施展滑板的魅力就偷偷的做了个大胆的尝试,因为这次尝试哥哥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生与死的较量:记得那天我跟奶奶去隔壁村庄一个远房姑姑家坐席,刚回到家就看到满屋子的人在劝妈妈别生气,原来哥哥自己一个人带着他心爱的自制滑板去村后小河里滑冰,虽说三九四九冰上走但山东的冬天有的年份也不是很冷自然河面宽了河中央的冰面就会薄一些,碰巧滑竿插下去时把冰面插陷了,结果哥哥穿着棉裤棉袄棉鞋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冰下的河水是刺骨的冷,棉衣湿透后就如海绵吸水一样越来越沉重,冰下水流冲刷着流动哥哥拼命的扒着冰面往上爬,不知与死神搏斗了多长时间哥哥身边出现了近十平方的冰窟窿终于在一块厚冰面那儿爬了上来。西北风呼呼地刮着,一身湿棉衣的哥哥站在河堤上冻得再也走不动了,幸好村里有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看到了哥哥于是把哥哥带回了家,终究是孩子,回到家脱下已经结冰的棉衣躺在被窝里哥哥是笑的。

哥哥对土地有种由衷的热爱,庄稼地在哥哥的眼里是一片乐园。初三那年冬天哥哥决定缀学了,一天我回到家就见到哥哥一个人坐在那儿,面前放一簸箩玉米在用锥子拨玉米粒(那个年代什么都是纯手工的所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就是我们农民的写真),妈妈在那儿生气的劝说哥哥要继续读书毕竟还有半年多就初中毕业了,但是平时温和的哥哥上来性子是很拗的一直低头转动手中的锥子继续拨玉米,一粒粒的玉米哗啦啦的随着哥哥的决定落下,妈妈实在没招了就捎信把远在博山的爸爸喊回家劝说哥哥,爸爸是个看不得孩子伤心的人,经过一番苦口良言后看哥哥主意已定最后同意了哥哥缀学在家开始务农的生活。农村,在哥哥眼里是新农村,是自由奔放的。哥哥喜欢家里养的骡子(那时干农活离开牲口是不行的,这也是每个家庭财产的一很重要组成部分),动物也是略懂感情的谁对它亲近它也听谁的话,农忙时哥哥就牵着它去干农活:犁地、拉车等等,农闲时哥哥就把它当宠物,牵着去田间小路遛遛弯,有时骑上奔跑看到草儿长得旺盛的地方就下来喂会儿草,连最后离开那天哥哥都牵着它出去转了一圈(带它去了一趟奶奶的坟前给奶奶上了几支烟,应该也跟奶奶说了好多话吧!)有一次父亲农忙回家,哥哥赶着牲口拉着地排车,车上装了高高的玉米杆,父亲让我和他一起坐上面,我一直对牲口拉车有点畏惧所以不肯坐上去路又比较远天也快黑了父亲拗不过我就生气地说:“那随你便,不坐车只能不怕累自己下步了。”可能是自小很少受父亲的斥责所以当时就委屈的不行了,他们赶车走大路,我一个人赌气进了玉米地抄小路也忘了害怕,这是我第一次跟父亲闹情绪。

哥哥对农活出奇的喜爱,我却有点打怵,记得有次我跟妈妈在北坡地里摘棉花,一朵朵雪白的棉花远看是很漂亮的一幅风景画,但要在腰间扎一包袱,一朵朵去摘棉花的过程是很辛苦的,一不小心棉花夹就插破手,棉花柴也是比较坚硬的划到身上一条条的红愣子。我摘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还离地头有多远,到了地头把腰间包袱里沉甸甸的棉花倒出来也算给自己一个喘歇的时间,有一次,感觉摘了好久都走不到地头,于是一会儿抬头张望一下,小时候眼睛好老远就看到哥哥从北边河堤上走下来,微笑着向我们边走边招手,那一幕就如从花中走出一阳光洋溢的翩翩美少年。看到哥哥来了,我好像有了救星顿时来了精神当然也可以很快干完活回家了。

每年过年、夏忙秋收是父亲必定回家的日子,那也是每年我盼望的日子。三口人的地三个大人忙所以每次都是我家的农活早早的干完,父亲哥哥就去帮亲戚家干,爸爸和哥哥帮人干活都是实实在在的比给自己家干活还用心。忙完农活我们一家人便会骑着两辆自行车哥哥载着我父亲载着母亲去二十里外的广饶县城去玩,有时我会在中途耍一下要求换着坐因为我觉得父亲的车技特好坐得稳,有时买完东西还会去影院看场电影。

那时的农村经济来源全靠地里的收成,除了小麦、玉米、大豆、棉花这些农作物之外还会种小孩子最热衷的瓜果。那几年每年都会换一块地种西瓜(据大人说西瓜要每年换地种才没有病菌才会有好收成),在地角瓜边还会种各种小瓜蔬菜,到了瓜果成熟的季节那儿变成了我的乐园于是西瓜地成了我最喜欢的田地了。一般先成熟的都是各种小瓜,那时的黄瓜一条条水嫩水嫩的挂在黄瓜架上都不会去摘来生吃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小瓜口感比黄瓜好多了,等西瓜成熟了我又把小瓜抛一边去了,除了热衷于吃西瓜我还好羡慕有的人家在地边搭一简陋小屋在那看瓜地(其实那时几乎家家种西瓜,也没什么人会偷瓜的,看瓜的一般都是老人住在瓜地里听蝉鸣蛐蛐叫图一乐子图一世外桃源般的清静),有一年我终于过了一把看瓜地的瘾,那年在小清河南坡我们几家人承包的林子下面那块地里种西瓜,于是哥哥砍了些树枝拿来苇席在四棵树中间搭了个瓜棚,一进林子就会看到那个架在树上的小木屋,放假在家没事白天我就去看瓜,到了地里先挑个西瓜吃,那时是大仔西瓜,还不忘记把西瓜仔用水洗洗晾晒起来等干了嗑瓜子吃,忙完这些我还会去前面不远处那儿找另一个看瓜小女孩玩,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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