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凝视她半晌,嘴角一动:“发誓也没有用,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
“我不能将功折罪吗?”她巴巴地望着他,还扯了扯他的袖子。
王彦不为所动:“你要折的是哪一桩罪?刑部书房里的那只乌龟,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语嫣瞪圆了眼睛,脸一点点涨红了。她抬眸睨着淡然他端方之态,低垂眼睫,柔声道:“就算如此,您也罚不得我。”
“怎么?”
她搂住他的脖子,令他略低下头。然后,她仰起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王彦浑身一凝,倏地扭头盯住她,然后捉住她的手腕,径直从袖口探进,搭了上去。
语嫣静静靠在他胸前,任由他动作。
过许久,王彦都没有任何声响。
他整个人纹丝不动,生生定在了原地。
语嫣捂嘴一笑:“您还要不要罚我了?”
王彦一把捉住她掩着嘴的小手,只盯着她道:“知道没有中毒,你还如此以身犯险,如何能不罚?”
语嫣立即不敢再笑,压低了声怯怯地喊他:“夫君……”
“如今才知道要喊夫君,为时已晚,”他一顿,又看着怀里人道,“不过,今日……倒没见你掉过金豆子。”
语嫣低下头:“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往后也是要当娘的人,怎么好再随随便便地哭呢?”
她的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眼底掠过一丝温柔。
这个时候,一只手掌轻轻按落,覆住她的手,将温暖一点点渡了过来。
她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嫣然一笑。
*
林影深处,风声微微。
此处是荒郊野外,又是深冬,满目尽是苍冷萧瑟。
王彦直接弃了马车,一路抱着她往回走。车行一刻多钟的路,换作脚程,变得更加漫长。
偶尔会踩到枯枝落叶,发出一声突兀的脆响。每每如此,他都会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
她轻软如无物,这样娇小细弱,在他怀中安心地闭着眼。
清甜的气息从她的呼吸,透过他的胸膛,一直浸润到他的心里。
王彦举目远眺,看向远处城墙的残影,突然生出一种可笑的希冀。
——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永远也……到不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