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火势大得吓人,火舌都卷到了天顶。虽然有一众人合力扑火,仍是杯水难救车薪。
眼看大火止不住,众人心焦难耐却束手无策,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大人”,人群中响起哭喊呜咽声,越来越高,悲怆之意铺天盖地。
就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道让众人退避的喝令。只见那被大家伙哭了半天的王大人,正站在一列水车的前头,长袍似雪,容颜若玉,犹如神兵天降。
官差道:“都让开,水车来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七八个官差举着水车管子对着熊熊大火喷起了水。白烟滋滋地响,水色与火光交融。
有专门的水车,自然与先前毫无章法的情形不同。
王彦立在府衙门口,正看着手下分头灭火。忽而有所觉,侧过头朝人群中看去。
一个身穿烟黄色直裰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着他,目光不善。见他看过去,也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冷冷一笑。
不消猜,此人便是闵昌忠的侄儿闵如晦。
王彦淡淡移开目光。
衙从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大人,大事不好,闵昌忠趁乱逃走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王彦背对人群,没人能看见他的神色。
闵如晦在人群中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再有能耐的官,只要是到杭城,就越不过他闵家。
这还不过是一个下马威罢了。
然而,他这得意之色并未持续多久。
下一刻,有个身着褐衣短打的精瘦男子飞身落下,像拎小鸡似的把身穿小厮常服的闵昌忠提着,又狠狠砸到地上。
闵昌忠年过半百,身体亏空,又才遭受大刑,根本禁不住这样的对待,几乎是当场咳血晕厥。
闵如晦见如此,睚眦欲裂,一双眼死死地瞪着那褐衣的中年男子,恨不能啖其血肉。
谁知下一瞬,那褐衣男子便扭头向他盯来,目光如刀。
王彦嘴巴一动,轻声说了句什么。
闵如晦忽觉不好,撒腿就想跑。
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给踩到了地上,背后剧痛。
“乌龟儿子,你敢打我,我杀了你!”闵如晦眼睛赤红、杀机毕现。
男子一边打哈欠一边加大脚下的力道,闵如晦的狠话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