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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审讯室。
王彦使人拖了张凳子给蒙陀坐,又与晋王一同坐在他对面。
说是审讯室,却丝毫不森严可怖。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屋内还飘荡着淡淡的墨味。
晋王扫视屋内,神色微动。
蒙陀嘴角一翘:“大人这审讯也和邦交政策一样,要来怀柔那一套呢?”
王彦笑笑:“刑部的审讯室,分两种,一种上刑,一种不上刑,显然,使者不是那种会屈打成招的人,若打了你还会被说是欺侮外族使臣,况且……”
蒙陀挑眉:“况且什么?”
“况且,已经没有再审的必要,”王彦道,“你今日刺杀之举,已无异于向我们招供了。”
蒙陀瞳仁骤缩。
晋王搭在膝盖的手轻轻一动,转头看向王彦。
“这次的命案根本就不是红莲教犯下的,”王彦注视着对面之人,“南楚恐怕是想用两条人命引大越朝廷剿杀红莲教,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晋王猛然盯向蒙陀。
蒙陀脸色已变,仍然强自镇定:“随大人怎么说。”
“随我怎么说?”王彦挑眉,“南楚王派人毒杀大越子民,栽赃红莲教,意图借大越朝廷之手剿灭邪教……使者,我说得可属实?”
蒙陀冷哼:“刑部里自然是你说什么就算什么了。”
王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们为了迷惑大越,不惜捏造出假的红莲教叛徒,散播关于红莲教的不实传闻,甚至于,为灭口,狠毒至连对南楚巫女都能痛下杀手……不知道南楚那边若知道他们的王有如此作为,会作何感想?”
方才他在说话时,蒙陀扬起的嘴角一点点僵住,随后彻底挂不住,露出了几近狠绝的神色。
晋王怒极冷笑:“南楚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连孤都给你们算计了进去!”
王彦道:“据我所知,南楚的王并非世袭,而是禅让。南楚王若失了民心,不知还能不能坐稳那把椅子?”
蒙陀:“王大人这是威胁我?”
晋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王尚书胁迫的分明是你的主子南楚王。”
蒙陀:“王上岂是你们这等宵小之辈能威胁到的?”
王彦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既然威胁不到,何必派你刺杀南楚的巫?我想使者不会如此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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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与晋王从审讯室走出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天色昏黄,将近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