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眼睛一突,瘫倒在地。
此时此刻,围观众人多多少少都看出点不对味来。这世上哪有供罪书被退却如此伤心欲绝的人?不判你罪,你还不高兴了?分明是有什么猫腻。
陈谢青:“大人!难道因为她改变供词,就要推翻她的罪行么!”
王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本官何时说过要推翻她的罪行,本官只是说,她的供词有假,罪名尚不能成立,陈副使,你对此有什么疑义吗?”
陈谢青一滞,随即躬身:“下官没有疑义。”
“案子还没有审完,陈副使稍安勿躁,”王彦转开目光,又道,“宣苏桂香上堂——”
不多时,一个老妇走到堂内。
王彦:“苏桂香,自报身份。”
“奴婢苏桂香,是在陈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婆子。”
“你和宋氏关系如何?”
“夫人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与老奴近如至亲。”
王彦扫视一眼堂内:“对此,陈家诸人有没有谁有异议?”
无人回话。
王彦又看向苏桂香:“宋氏从青山书院回到府内后,先到如意院探望幼子陈瓒,后归惜花院小憩,期间只在惜花院用了点茶水,这是先前惜花院上下一致的说法,是否属实?”
“回大人的话,属实。”
“本官问你,宋氏在惜花院,除了喝茶还做了什么?”
“这……奴婢记得,夫人先是在罗汉榻上躺了小会儿,具体多久奴婢也记不大清,然后,夫人照例去给屋里的雪台兰浇了水,再然后就是坐到床上做了会儿针线。”
“详细地说说,她是如何浇的水,又是如何做的针线?”这话问得古怪,底下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陈瓒紧盯着堂上的王彦,正疑虑深深,不经意垂眸,竟望见身侧陈谢青捏得泛白的指节,悚然一惊。
苏桂香也被王彦问得一愣,侧着头细细回想片刻才道:“夫人浇水时,会将雪台兰的叶子轻压到一边,把水浇到土里,至于这针线……”
针线还能如何做,不就是一针一线地做么?
“宋氏的女红如何?”
苏桂香犹豫了一下:“夫人从前在娘家时受爹娘爱宠,不愿学这些,便没有学,是最近这段时日一时兴起,想给二少爷亲手做些东西才开始学的。”
王彦的目光落到远处:“这儿有没有哪位姑娘会针线活?”
四下微微一静,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王彦:“本官问你们,刚开始学针线的时候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