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过年回来后依旧精神百倍,夏碧蕾将两只大木锤舞得风声水起,架势十足。胡师傅有些小忧伤,他之前说过真正的武功大师就算手上是根烧火棍杀伤力也堪比杀猪刀,大姑娘这是要练成武术大师的节奏?
夏碧艾两眼亮晶晶,一脸崇拜地看着姐姐,不断地拍手叫好,这让夏承泽有些受伤。为什么大姐姐只是随便学学就将他抛到九霄云外?
夏碧蕾将粉嫩的锤子丢下,拿起夏碧蕾捧得高高的手帕擦额头的汗。然后准备牵着妹妹的手去吃早餐。
“大姑娘,你难道不想学鞭子吗?剑法也成啊,不是我自夸,我剑法可好啦。”胡师傅不死心地追在后面,大姑娘实在有天份,为什么一定要跟锤子杠上呢,而且这态度也不够认真。
“我呆会要去练琴。”夏碧蕾耐心地解释,“不然花嬷嬷会生气的。”而且本来她练武术的目的是为了练出六块肌肉,又不是为了成为武功高手。
胡师傅含着泪,伸出手来依依不舍,仿佛想抓住夏碧蕾的背影似的,完全被忽略的夏承泽自觉受到一万点伤害。
“姐姐,你说碧艾可不可以跟着练。”夏碧艾小脸蛋红红的,一脸期待地问。她对成为功夫高手没什么期待,可她想跟姐姐做同样的事,而且练武也可以改善体质。
“再等等吧。”夏碧蕾想了想说,“你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撑过于激烈的运动呢,再养个一年半载就差不多了。”这针灸跟按摩又不是仙法,能将一个病蔫蔫的孩子变得跟常人差不多就很不错了,哪能一下子洗筋伐髓的。
花嬷嬷倾听着夏碧艾的琴声,嘴角忍不住流露出笑意,这孩子难得啊,小小年纪琴声中就蕴含着这么丰富的感情了。
轮到夏碧蕾的时候,花嬷嬷一脸痛不欲生,又来了,琴声毫无感情……对了,就跟人切萝卜丝一样,每一刀落下的地方大致一样,每一根萝卜丝大小都相同,找不到一丝新意,找不到一丝惊喜……
“我一个音都没漏,非常精准!”夏碧蕾不服气了,作为了个标准理科生,精准就是生命。
花嬷嬷眼角含泪,她宁可大姑娘不要这么精准,她这是弹琴不是切猪肉,每一片大小都相同啊。
“二姑娘,你下学后教教大姑娘吧。”同样受了一万点伤害的花嬷嬷有气无力地走人了,呜呜,康王殿下,老奴对不起你,这大姑娘的淑女之路道阻且长啊。
夏碧蕾一脸茫然听着夏碧艾跟她述说琴声中的“喜悦,痛苦,悲伤,绝望……”
特么的她还是找胡师傅吧,起码在胡师傅眼中她是天才,在花嬷嬷眼中她觉得自己成了狗屎!
“古人常用琴声表达感情,不然也不会有高山流水的美谈了,姐姐只要记住这曲子的感情,弹到喜悦的时候想高兴的事,弹到悲伤的时候想不好的事……这样琴声感情就出来了。”夏碧艾努力教导道。
夏碧蕾若有所思,又过了几天,花嬷嬷十分高兴地发现夏碧蕾的琴声有了进步,一曲清平调里居然听出喜悦的情绪来。
“大姑娘这进步真大!”花嬷嬷高兴得不行,“清平调更强调清淡平和,可能听出大姑娘琴声中的喜悦也是极为难得了。”
夏碧艾也为姐姐高兴,“姐姐你弹琴的时候想什么?”
“哦。”夏碧蕾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说弹琴的时候要想开心的事吗,我一想到今天厨房做的是烤鸭心里就开心。”
烤鸭?清平调?夏碧艾脸色纠结,许久后才语重心长地对姐姐说,“姐姐,下次花嬷嬷问你弹琴的感想,你千万不要说出心里话啊……”
夏碧蕾一脸茫然地点点头。
**
夏天到来的时候天天窝在盐碱地里的夏县令看着一个务农多年的老农狂笑又放声大哭,不由得握紧拳头,碧蕾的法子果然是正确的,这盐碱地总算变成宝地了,虽然还不能跟真正的良田相比,可老百姓的生活肯定比之前好过多了,也许有一天海城人再也不需要买外地运送过来的米面了。
夏碧蕾也很高兴,夏县令现在全海城贩卖盐碱地,海城的经济肯定又上一个台阶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嘴角含笑,直到她做了个噩梦。巨浪越过海岸线,以催枯拉朽之势吞没了海边的村落,悲惨的呼叫声让她从恶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