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沁出些许薄汗,赵依倪眼神闪躲:“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倒也懒得再提第二次,顾作尘只是轻歪头露出脖颈,语气多了几分委屈:“是吗?我那天可被赵老师弄得可惨,这印子现在还有呢,你要不看看带我去验个伤?”
忙抬起胳膊,赵依倪哧溜一声将对方的领口提起,别过头小声说:“我知道了,这里人多,等等再说,先跟我来。”
说罢,她提起大衣衣摆别扭走开,完全没心思看身后人嘴角深若潭水的的酒窝。得逞的人儿将伴手礼挂于指尖处,迈开长腿紧随其后。
因为是最后一批来的,里面基本已座无虚席。推杯换盏间,顾作尘坐下,本来热闹的三号桌皆纷纷行注目礼,端详这位看起来便知身份不俗的客人。
“小伙子,几岁了?”一旁的一位中年女人笑着搭讪道,“结婚了吗?阿姨这……”
“没。”似乎是特地说给谁听似的,顾作尘说话间摩挲着刚才斟的一杯茶,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阿姨,您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这话像是踩在赵依倪的心间上,虽然两人之间隔着数人,却依旧清晰可闻。条件反射般地皱皱眉,微撩垂在耳侧的长发露出侧脸,身子朝着话题中心挪了挪。
“是啊,阿姨看你这气度一定是大城市来的人吧。”
“那肯定啊,悦儿这酒席除了我们这些亲戚哪个不是大城市来的呀?你看依倪,还是海归呢。”
偷听的人突然被点名,眼神跟着闪躲。赵依倪不喜和长辈之间的这些周旋,却也不能在今天这种场合不给面子,只能尴尬一笑点头当作回答。
偶瞥到一旁似乎有道目光注视,赵依倪顺势望向实现来源。
顾作尘端坐在那里,丝毫不再回答周身人的盘问,只是安静凝望着自己,眸光深如雾江。
仔细想来刚才所说的话哪里不妥,赵依倪突然想到些什么,慌忙站起身试图躲避。
她逃跑了这么多年,从未给过一句答复。那收件箱里的几千条短信,和数百通未接来电都结束在出国前扔入垃圾桶的一张电话卡。
她告诉自己,顾作尘寻了些日子总会放弃的,这世间这么多人,又有谁又是不能替代的。
小跑到大厅门口的甜品台,随手拿起一块被子蛋糕塞到嘴里试图平复如雷的心跳声。
“赵老师,跑什么?”奶油塞到一半,在嘴角粘连了些,闲庭信步的脚步声伴随着顾作尘的声音一道传来。
“我……饿。来找点东西吃。”证据确凿,赵依倪晃晃蛋糕。
“两位客人,宴席马上就开始了,快进场吧。”好像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忙走过来解释。
解释的话瞬间被打破,赵依倪嗯了一声后又风风火火地往前冲,拒绝一切正面回答的机会。
衣角被拽住,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走慢点,你这样冒冒失失进去,多给余悦丢面子。”
说来合理,赵依倪放慢步子,却仍不愿转头。紧接着就听到顾作尘慢悠悠道:“纽约,呆了几年?还习惯?那里的杯子蛋糕比这的好吃吧。”
脚步一滞,赵依倪目光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