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那霸气昂扬的声音回响于这片雨夜之中,但迎来的却是东野沧的沉默。
“咔擦……轰隆……”
一道闪电在空中乍现,大地被照亮的一刹那,也让织田信长看清了东野沧那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表情。
“东野沧阁下,你怎么了?”织田信长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信长阁下,你的大义就是让农民作为食饵毒倒妖怪吗?”东野沧缓缓地问道。
坐在马背之上的织田信长表情微微变化,瞬间明白了东野沧指的是什么,但织田信长语气却是没有丝毫动摇地回应道。
“余的大义乃是要取得整个天下,改变整个天下,为此付出些许代价,不足一提。”
“他们知情吗?”东野沧问道。
织田信长犹豫了一下,往后抬了抬手,紧接着身旁一位身形矮小的武士迅下马,为织田信长牵着马匹向前,走到了东野沧的面前。
随即,织田信长没有丝毫动摇地轻声说道。
“他们知情,只会暴露出不必要的破绽,就算是在松平元康的安排之下,那些农民的恐惧和惊慌才能让今川义元不会产生怀疑。”
东野沧仰头看着面前的织田信长仿佛有觉悟背负一切牺牲的神态,却是不禁自嘲似的一笑。
这一刻,东野沧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感觉,或许是类似于陈宫弃曹操而走时的感觉。
道不同,不相为谋!
原本,东野沧对于织田信长的印象更多的是那不被世俗眼光所束缚,脱了时代的行事风格。
准确来说,那就是在这个时代之中,织田信长那偶尔种种傻瓜似的行为,更为贴近东野沧还没有穿越前的时代,也让东野沧无形之中对织田信长产生了相对的亲近感。
只可惜,双方的本质是截然不同的。
紧接着,东野沧手掌往着腰间的“素鸣斩”微微一搭,转过身去,说道。
“我走了,我与信长阁下并非是同道之人,不宜为友。”
“等一下……”
织田信长心中一急,却是直接高声叫住东野沧,问道。“东野沧阁下,这不过是踏往胜利道路必须的垫脚石而已,为何如此?”
“呼……”
背对着织田信长的东野沧顿了顿脚步,轻轻呼了口气,撇过头,看着身后的织田信长,说道。
“因为我明白了一点,你与我的阶级是截然不同的……”
“阶级?!”织田信长愣了愣。
“啊,简单来说,我的祖辈都是农民,我所身处的阶级乃是那些被信长阁下充当了食饵的农民……”
顿了顿,东野沧目光凝视着织田信长,说道。“或许在作为统治者的信长阁下看来,以数百农民的生命来换取一次奇袭的胜利,是最为值得的投资……”
“他们的尸骨和血肉将会铸造了信长阁下的名声,财富,地位以及权力,但作为被牺牲的那个阶级,信长阁下让我理解于你?理解这一场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