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让我当魁首,帮我采花去了!”苍耳说的神采飞扬。
“那怎么弄得披头散发的,他也不帮你梳个头再走。”木招摇说着话,手里也没停下。一把随身的小金梳在苍耳银色的发丝间穿过。
“梳了头的。我想着重新梳个圆圆大大的,好多簪些花。”
木招摇手里一顿,“圆圆大大的?”
“恩,圆圆大大的,不要寻常那种小圆髻,要这么大。”苍耳边说边笔划,手指头绕着自己的小脑袋画了大大的一个圈。
这么大一圈那不就是满头花了吗?倒是新鲜。“好,那就梳个大的!”
小枕头的头发不知不觉竟长得这么长了,但头发再长,也梳不了那么个大包。木招摇尝试了好几次都不太满意。要么不够圆,要么不够鼓。最后干脆在苍耳的发丝间注入灵力,头发丝顿时活了过来,千丝万缕一根一根自由的在她头上飞舞穿插,不一会儿就汇聚成圆鼓鼓的一团。木招摇左看看右看看,这才满意。
想不到,这样的发型竟然有些可爱,跟朵太阳花一样,小脸蛋就跟花蕊似的。
就缺花草了。木招摇等不及老九归来,干脆牵起小枕头采花去。
苍耳图新鲜,一路小跑在前头,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一路上见着花草就往头上簪,东插一朵粉花,西别一朵兰花,见了狗尾草都没放过,不一会儿头上就五颜六色,倒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穿过小树林,竟到了一处悬崖,遍野鲜花朝着海天交接处蔓延而去,竟像是一条天路。
木招摇看着小枕头玩得兴高采烈,也不急着找老九了,晒着暖阳,就往花丛里那么一倒,嗅着花香,竟起了些许困意。
苍耳见着一株小花,长得竟跟风铃一样。花瓣半开半闭,一个个小小的花杯倒挂在枝头,看着像是木招摇惯常用的那个小金盅,有趣的很。
兴冲冲跑过去,刚要伸手摘花,不知何处飞来一根细长的藤条,卷了那花就去。苍耳抬头去看,竟是那咄咄逼人的小妖婢。今日倒是没穿粉衣,换了一身绿衣裳,整个人连带着藤鞭,看着都是绿莹莹的。这几日先是遇到老九,又是上梁祭的,都忘了他们,这会儿竟又碰着了。
绿衣的婢女当下也愣住了。
只觉得这顶着大包头的妖娘看着眼熟……那一头扎眼的银发!!
怎么这小杂役还没死??!!
还没等她回神,就听不远处有人对她说话:“采个花杯怎么那么久?”
慢条斯理的声音,在这暖阳里犹如娇莺恰恰,语气中却透着傲慢和不耐。
可不就是那百芳宫的“小宫主”么!!
婢女躬身,恭敬得递过花杯。小宫主眼皮都不抬顺手接过,娇嫩的唇瓣触到花杯,轻啜一口蜜露,那花的颜色竟不及她的唇瓣鲜润。
饮完蜜露,小宫主慵懒的眼神往四周一扫,算是赏一赏这冬日里的回春之光。这才发现花丛里竟还有个半大的小妖娘。眉头不自觉得皱起来,眼神嫌弃的避开。
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污了她的眼。
“这些猴精怎么办事的?知道我要来此处,怎么不先净个场?平白污了这好地方。晦气!”她一扫宽大衣袖,挥去身边的不洁之气。又用它遮挡自己的口鼻,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就怕一不小心和这小妖娘呼吸了同样的空气。
苍耳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小宫主什么怪毛病!!是真有宫主病吗???木招摇再有洁癖也没见他这样造作过!!顿时感觉木招摇矫情的样子亲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