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茵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东西,有点难以置信地问眼前来人:“你是说,这个是叶司令送我的?”
那军官点点头,行过礼,礼貌地告辞离去。
叶茵打开桌上这个小巧玲珑的深蓝色盒子后,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她原本以为叶语会送个人头或者其他断手断脚什么的恐吓她,没想到居然是一盒装饰得十分精美雅致的鲜花,有薰衣草,满天星,以及十分罕见的双色玫瑰,摆放得极有禅意。鲜花丛中夹着一张纸笺,上面写着几个正楷小字:
预贺新婚美满。
“真漂亮呢!”司令夫人眼前一亮,笑着说:“字也好看,都说字如其人,叶司令一定是个漂亮女孩子吧?”
“漂亮是漂亮……”叶茵纳闷地说:“话说回来,她送这个给我做什么?”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和你说。”司令夫人有点为难。
“伯母请说,没关系的。”
“不知道是谁乱说话,外面都在传你和承兰订婚了。”司令夫人笑:“尽管司令骂了几次,就是止不住。”
叶茵张张嘴,半晌就憋出一句:“这样啊。”
“茵茵,其实我想问问你。”司令夫人收了笑意,严肃地问:“你觉得我家承兰是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叶茵拨弄着盒子上的缎带,思绪飞回了初次见卓承兰那会儿。
不好相处,话少,也不怎么爱露面。士兵们大冬天的卖肉,他却比谁都保守,每次现身都穿得非常整齐,连手套也没忘。
茶花婆婆事件后,两人接触多了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无论何时见到他,永远都是那几个表情,似乎连走路迈出的步子也经过精准计算和设定,甚少见差错。明明是那样一个一成不变的人,却在再见面时渐渐变换了容颜,如同水波涣散一样找不到一点不自然。
那双清明但略空洞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或物的呢?常年直线抿着的嘴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微微上扬的呢?高大挺直却孤寂的背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暖了呢?
而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默默留意这种变化的呢……
是那个清晨时分的笑容,还是送别时要她等他的承诺?或者是漫天风雪中对着哨岗立下的誓言?
虽然不明白这种在意是从何时开始的,叶茵已意识到,他像深谷中无声流淌的溪流,从来不出声响引人注意,但蓦然回时,那水已绿了整座山。
叶茵微微一笑,回答司令夫人:“他是个很好的人。”
司令夫人一愣,随即痛心疾:“唉,不该问的呀,我家承兰被好人卡了,呜呜呜。”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叶茵回过神来:“我的意思是他是个好男人,我……”
“你怎样?”司令夫人收放自如,紧紧追上。
“我……”叶茵满头大汗,就在此时,卓泽莲如同天使一般出现了:“老妈,有人找你。”
“哦。”司令夫人遗憾地站了起来,笑呵呵地看着叶茵:“刚才那个问题,以后再聊。”
“……好。”
“人在哪?”
“前厅里,刚到的。”
司令夫人离去后,叶茵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软瘫在桌子上。卓泽莲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被我妈捉弄了?”
“没有啊。”叶茵问:“你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卓承兰参加清扫任务后,基地里大部分事情都由卓泽莲代为分担,倒也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他这人虽然在情感方面略轻浮,认真做起事来还是挺能干的。
“托你的福,最近一直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要处理。”卓泽莲散漫地斜靠在长椅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花盒:“大哥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