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整个y市最大的丑。闻你知道吗?”盛珊冷笑,似乎觉得声音太大她嗓子有些疼,便低了几个分贝更添轻蔑。
“那年我才上高中,我最亲近的二哥无意间去了你们薄家,呵,”盛珊阴阳怪气地抓住薄欢往后退开的肩膀,逼着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有人说,在薄家二楼看见景盛脱你衣服,你挣扎你求饶你惊慌失措你慌不择路——”
盛珊声音由低到高,积压的情绪在最后一个字即将冲破爆发!
“你住口!”薄欢扭动胳膊,尽管病后身体虚得厉害,但还是将娇生惯养的三小姐推一边去。
棉睡裙外裹着鹅黄色厚外套,领口因为刚才推搡敞开来。薄欢喘着粗气,苍白的脸有些泛青,一双眼透着不合时宜的清澈。
她脑袋很晕乎,虽然听不太懂但来自盛珊的恶意她全能感受到,打从脚板心里升起一股子作呕的恶心。
盛珊踉跄地稳住身体,继续呵笑道,“如果不是景盛,八年前你不会摔下楼,如果没摔下楼,你不会是个被人嗤笑的傻子!”
“你住口!”薄欢尖叫着重复,“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细尖的嘲意如同蚂蚁噬咬,盛珊享受这种撕开美好的畅快,“二哥对你好是因为想弥补,然而盛家在当年对你的弥补已经足够了!现在你却缠着二哥是不是太卑劣太可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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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y市的传统,正月初二是要回娘家的,景盛昨晚便提醒过困倦的小女人。
病后初愈的薄欢只是想找景盛问什么时候回薄家,她思念每年都在一起度过的姐姐了,所以想早点回去。
却遇上蛮不讲理的盛珊,口水仗一直持续到薛子阳将景盛喊来,也是那个当口,薄欢一句话惹怒了盛珊,被她叫嚣着扇了一耳光。
“你打了盛珊,没关系吗?”在她印象里,景盛从没有过今天这样的神情,动手的那一刹那她几乎认不出他。
薄欢害怕这种陌生,但还是选择躲在他身后。
男人闻声敛回思绪,将视线由窗外移到醒过来的女人身上,“她也打了你不是?”
薄欢舔了舔干燥的唇,眨巴眨眼眼,“没关系吗?”
他的手很轻地抚在她脸上,只嗯了声,似怕惊扰了怀中女人。
嗓子不舒服的她咳嗽了两声,看了眼四周环境,“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家。”
薄欢垂下红肿的双眼,抿着唇瓣没出声。
十字路口,红灯高亮。宽敞的道路少有车来车往,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偶尔一两片雪刮过车窗,留不下彼此的痕迹,消失不见。
女人的小手攀着他细长微弯的颈项,她慢慢地坐起来。沉思了会儿才小声表态,“我不想回去。”
说着,薄欢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姐姐要是看见她脸上高肿的巴掌印肯定会难过的,而她不想姐姐担心。
只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低垂着眉眼,透露了太多情绪。
景盛猜透她单纯的心思,温声解释:“不是回薄家。”
薄欢惊讶,稍可失落地哦了声。
奢美的车身在凄厉的冷风中行驶,已经开始有雪粒子飘洒。每年冬天,y市都爱极了下雪,女人呆呆地望着,蜷着腿。
车内太过安静,男人清浅的呼吸几乎不可闻,女人因为鼻塞呼吸有些粗重。
“阿欢。”景盛打破了沉静,声音有些低,“盛珊说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薄欢坐在他身边,中间隔着微妙的距离。她瘪着嘴,扭头望着没有景盛的一边窗外,并不聪明的她多少能明白,自己的傻如果和他没关系,那么景盛为什么对她好,还带她去医院治疗,说要照顾她一辈子,都可以理解了。
“当年你坠楼,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男人话刚说完,女人心中如遭猛击。面对不一样的说辞,她正想扭头质问,突然车身一震。一记猛刹车激起刺耳的摩擦声,听的人浑身暴起鸡皮疙瘩,白惨惨的灯光堪堪照进来,薄欢几乎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扑向身边的男人,瘦小的身板妄想将男人护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