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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黄】他和他的一切作者：纯钧

第一部分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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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多年以后，餐桌旁又一次坐满五个人的除夕夜。

幽溟静悄悄地想着，嘴角浮现出属于幸福中青年人的那种温柔的微笑。举杯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自己的未婚妻，嫇孃。身边红色衣着的女子也不经意向他留过一眼，两人之间日益加剧的默契使幽溟的心里不禁感到温暖而满足。

餐桌以往都是给五个人坐的。矩形的白色大理石贴面餐桌，短边永远留给幽溟的父亲，对称的另一条短边没有人。因爲在这个家里，默认着没有人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大家都敬爱他。父亲的右手边坐的是他的母亲，左手边是他的大哥，苍月银血。幽溟坐在他母亲的手边，现在，他的未婚妻爱染嫇孃正坐在他的对面。但是这个位子原来的主人并不是这个美丽的女子。那个人已经狠久没有出现在幽溟家的餐桌上。

嫇孃狠早就没有父亲，去年她的母亲生病住院。反正一个人，双方又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所以顺理成章地，幽溟的父母邀请嫇孃来自己家吃年饭。

晚饭过后，嫇孃把碗和盘子收拾到厨房，母亲急忙叫她放下。然后厨房灭了灯，一家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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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幽溟送嫇孃去医院，这是她的坚持。回来的时候，幽溟依然习惯性地淡淡地微笑着。他喜欢过节，喜欢欢聚一堂的融洽气氛，大家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怎麽了？”他正对上银血从阳台里出来，挂了电话。除夕夜，即使在半夜接电话也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大家都喜欢赶到正点去拜年。可疑的是，银血脸上露出的神色，眉头微蹙，像是在密集地思索着什麽，并不轻松愉快。

“没事。”

怀疑地在微弱的灯光下瞥了瞥银血的眼神，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想。

“你送嫇孃回去了？”

“是啊。医院。你脸色不太对。”幽溟停顿了一下，逼着银血的神色，“没有人会在除夕夜打电话说无关紧要的事。”

银血把他拉出客厅，瞥了一眼，预计父母都已经睡着了。

阳台上的夜风狠大，人们渐渐出来放花。烟花炸开的声音震耳欲聋，灿烂的焰火点亮墨色的、没有月亮的天空。阳台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硝烟味拌着烟屑渐渐飘来，让人的眼睛和鼻子都感到不适。但是银血像是忌讳什麽，不肯到客厅谈。两人又退回厨房，闭着门，黑着灯。

“关于你二哥夜麟。”他说。平静地，有点苦恼和烦躁，但是所有激烈的感情已经被他强大的心理缓沖稀释。

“怎麽了？他找你了？”幽溟睁大眼睛。

摇摇头，“还是失踪，一直失去联系。但是罗喉已经答应帮忙。”

“罗喉？”幽溟对着这个并不熟悉但是全家人都十分敌视的名字。“刚刚的和你通话的是罗喉？”

“是我打给他的。”银血站直的身子立在杂物柜边，看着对面板楼的玻璃映出红色的焰火。“在你二哥找到之前，还是什麽事都不要和爸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