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记忆远去,青黄两只大鸟还在引吭高歌,它们各自拍打着一根独翅,羽毛交相辉映。
两只鸟时而引颈相向,时而转身疾走,再回头扑向对方,仿佛两个爱人,亲昵的嬉笑打闹。
突然,大鸟同时发出一声啼鸣,各自伸出一爪,相互勾连,身体融合,化作一只红黄色双头巨鸟。
双头巨鸟扇动双翅,平地漩起一股劲风,三人皆被劲风刮倒,眼见三人倒地,巨鸟迅猛扑向若飞花,三人未及反应,若飞花已被巨鸟两只巨爪紧紧箍住。
杨丽华二人还没来得及拯救,巨鸟已再次展翅,腾空而起。
萧杨二人挣扎起身,巨鸟已经飞走,半空里传来若飞花求救之声,“萧大哥,杨姐姐,救我!……”
那鸟一路飞,一路鸣叫,杨丽华拉着萧严紧追不舍。
一路有不少小妖小怪,仿佛被巨鸟啼叫吸引而来,都龇牙咧嘴扑向二人,杨丽华飞跃腾挪,或一一避开,或被萧严一剑劈为两半。
追至一片开阔地,萧严见中间架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铁锅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焰,锅中冒着股股白气,看来里面烧着滚水。
杨丽华叫道,“不好!它要把若飞花扔到锅里!”
果见那巨鸟直直往铁锅上空飞过去,杨丽华见状,连忙直奔大锅而去,巨鸟飞到大锅顶上,引颈一声啼鸣,立即松开一对巨爪。
若飞花一声尖叫,凌空坠下,杨丽华起身在锅边用力一蹬,直往空中蹿起老高,拦腰接住若飞花,一时力道已竭,二人直直往大锅落下。
萧严眼见锅里咕噜噜冒着滚水,热气燎人,二人要是掉进锅里非死即伤,危急之中,取下宝剑横握在手里,拼命往铁锅冲撞过去。
只听“咣”的一声响,大铁锅翻倒在一边,二女正好砸在萧严身上。
萧严只觉背上滚烫灼热,一阵阵钻心的痛,也不知是开水烫的,还是柴火烧的,连忙连推带踹,把二人推开。
推开二人,萧严本想滚出火堆,却是使不出半点力来,想来那大铁锅烧满水,起码上千斤重,如果不是自己力气大于常人,恐怕万万推不翻它,用力全力之后,还没等缓过劲来,又用力推开二人,所以力竭。
杨丽华没见萧严出来,心下大惊,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忙冲过去拖出萧严,见他背上,库管衣袖全是火,便张嘴“噗噗”吹那火苗,谁知那火苗一吹,倒是越烧越旺。
杨丽华四下一看,四面光秃秃的场地,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趴到萧严身上,紧紧贴着他后背,去压灭那火苗。
萧严只觉背上酥酥软软,耳边吹气如兰,一阵少女体香缠绕鼻尖,一时竟忘了火烧火燎的疼痛。
若飞花被巨鸟扔下,只见大铁锅沸水翻滚,蒸汽缭绕,一时吓晕了过去。这时悠悠醒来,见二人紧紧抱住,大为惊奇,问道,“萧大哥,杨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闻言,见大部分火焰已经熄灭,连忙起身分开,萧严讪讪笑道,“你杨姐姐给我灭火呢。”
杨丽华闻言,瞪了萧严一眼,慌忙低下头去,一阵红晕烧到脸上,又烧到白皙脖领之上。
若飞花这时也看见萧严背上,一身火烧火燎的破洞,破洞里皮肉干皱,翻起无数水泡,忙问道,“萧大哥,你掉火里了吗?疼不疼?杨姐姐,是不是你救了我?”
萧严这才感到背上钻心的灼痛,杨丽华见那巨鸟犹自在半空盘旋,因先前被它突袭,吃了大亏,便拉了萧北二人躲在大铁锅之后。
巨鸟在三人头顶盘旋几圈,一个俯冲,巨翅掀起一阵飓风,幸亏三人躲在大铁锅后面,死死抓住那铁锅,否则又要被掀翻在地。
那巨鸟眼见掀不翻三人,换个角度切下,一双巨爪往三人兜头盖下,萧严举剑便劈,一阵闷响,震得萧严手臂一麻,锋利无匹的剑刃竟然未能劈断鸟爪。
饶是如此,那巨鸟吃痛,巨翅扇动,一个鸟头闪电般向萧严啄到。
杨丽华眼见萧严挥剑砍斫,鸟头攻击接连又至,怕他躲避不及,便提前抢先拉了萧严一把,幸亏如此才勉强避过。
巨鸟如钩巨喙啄在铁锅之上,发出一声金铁相交之声,铁锅顿时被啄去一块。
与此同时,萧严宝剑已至,砍在鸟颈之上,鸟头被一剑斩落,溅起无数黏液,呲了三人一身。
那巨鸟剩下一个鸟头,腾空飞起,绕着地上那个鸟头啼叫盘旋,啼声凄惨,让人不忍听闻。
三人怕它再攻击,便随那巨鸟方位挪动躲避,谁料那巨鸟一声悲鸣,冲天而起,其速急快,渐渐只能见到一个小黑点。
三人松了口气,准备收拾离开,突听半空疾风之声,只见那巨鸟自空中呼啸而至,一头直插下来,砰,的一声巨响,鸟头撞在铁锅之上四分五裂。
三人道一声侥幸,都想如果被击中,只怕性命难保,转念一想,也许这鸟只是执意一头撞死而已。
萧严道,“这怪鸟本就是将军与小妾所化,见对方已死,便一头撞死殉情,倒也让人心服。”
二女更是感慨万分,见那巨鸟羽毛辉煌,纠缠做一堆,再也分不清彼此。
突然,那死鸟羽毛一阵翕动,陡地扇动翅膀扬起一片尘土。
杨丽华连忙拉起二人,退后数步。
那巨鸟已起身腾飞到空中,它扇动着一青一黄两只巨翅,翅膀越扇越快,撒出一片炫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