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便惊喜地叫道:“原来卢姐姐也走过这一遭,怎么我听了,心里这般舒坦呢。”
荷风装作生气的样子:“哎呀,夏姑娘既然已经舒坦了,那我可就走了。”
映雪忙一把拉住她:“您行行好,快给我们姑娘好好讲讲,就说说你们姑娘那时候的情形,唔,让姑娘越发舒坦舒坦。”
荷风便指着映雪对小雨说道:“哎呀呀,你这小蹄子也敢顺杆爬。”三人笑闹了一会儿,荷风便取了精油出来,让小雨褪了衣衫,在背上按起来。小雨舒服得直哼哼,眉开眼笑地说:“有这般美人伺候得这样舒服,白日里被训得像条狗也值了。”
荷风皱眉摇头道:“姑娘粗鄙了。”
小雨脸上一红,吐了吐舌再不敢造次了,荷风又接着说道:“可千万别给嬤嬤知道了。说起来,**奶也是有心了。”
小雨点头道:“虽然辛苦点,好歹认识些好朋友。这一遭,我们同甘苦,共患难,也算过命的交情了。”
荷风听了便点头道:“可不是这样,我们奶奶提起一起学礼仪的姑娘们也是情分不同他人。也是这些日子**奶身边有了得力的人了,才有精力打理姑娘的事情。”
小雨听她这次说的越发直白,不由心头一跳:“可不是,兰阙是个能干的,将澜哥照顾得也很好。”
荷风点头:“**奶有福了,这般能干的大丫头,没个三五年也调教不出来。调教出来的,十有八九都配了家里最得意的小厮,日后做管家嬤嬤的。”
小雨便点头问道:“就没有家里人赎回去的?”
荷风一愣,映雪便道:“那等是极少的了,只卖了几年身契的,谁家里头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力气去调教。”
小雨点头,心中暗想:“就是自己这样的,也没什么人教导的。当初想要用安歌,也晓得哄了他们签了卖身契的。若是只卖几年,那是断不会将猢狲传教给他的。”这样一想,便有几分焦心,暗想:“若是卢姐姐那里出来这样的事情,只要派个人说一声也就罢了,偏偏是二嫂。”这样一想,不由暗笑:“卢姐姐倒是精乖,竟与我想到一处来,就只派了个丫头过来给我说一声。”
荷风按得差不多了便对映雪道:“明日,只怕要练表情神态,你只要这样。”说罢四指在太阳穴,眉心,耳后,两颊等处都按了一遍:“耳后时常会被忘记,你按着这个顺序,总不会错。最后按下颌。这样从上到下,按上八九遍也就缓过来了。”几人又说了些闲话,荷风便告辞了。
到了第二日,果然除了要坐如钟,还给每个姑娘发了一根竹筷子咬着。咬了一会儿,小雨便觉得口水都要控制不住了,斜了眼睛打量其他人,见对面那几个的小脸蛋也都轻轻地抽搐起来。小雨心想:“这些富贵人家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我不过是混进了凑个热闹,都已经这么辛苦了。不晓得她们平日里是怎么熬的。怪不得二嫂虽然面上总带着笑容,看着却总觉得缺点什么。”她自己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好几次忍不住要笑起来,差点将筷子掉到地上。
等到了休息的时候,左三娘子便嗔怪道:“夏姑娘作怪,害我被嬤嬤罚了两次。”说着便蹭过捏她的脸:“你不好好地咬着筷子,笑得一颤一颤地做什么。”
小雨便大笑起来,促狭道:“我想起早前见过的贵妇人,总觉得她们笑古怪,似乎缺点什么。到今儿才想明白,原来是缺了根筷子。”一群小姑娘听了,便都捂着肚子笑起来。等到下午的时候,再咬起筷子来,互相瞧了彼此的样子。如何还能忍住,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笑得花枝乱颤。这样一来,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晚间回到家里,映雪急忙说起兰阙的事情:“金山去打听过了,想不到她从前是苏家大奶奶身边的大丫头。”
小雨便问道:“怎么,你也认得苏家大奶奶。”
映雪摇头:“我倒没见过她,不过他们这一对夫妇却是远近闻名的,这倒不好说了。”
见小雨疑惑地望着她,映雪便道:“这苏大奶奶是个有名的妒妇,自己生不出孩子来,还霸着丈夫不肯寻几个小妾开枝散叶。那苏家大爷更是个色胚子,但凡看得过去的,必要占些便宜。这样瞧来,倒也不见得是兰阙的错处了。”
小雨抚着下巴,心想:“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只怕是他们家里派了过来的。早前田家给的那样好的狐狸皮。我收到匣子里,连着匣子都悄悄烧了。想不到,还是被他们混进来个大活人。”
这却是她在背后阴了人家,心里自然怕他们两家再找回去,所以不免想得多了些。殊不知,田老爷子瞧着儿子如今肯跟他熬鹰,倒觉得他吃一堑长一智。心里非但不怨小雨,却是有几分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