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市长和胡鼎天的伤势很严重,救护车赶到时他们就昏迷休克了,现正在手术室抢救。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我这个副院长岂能置身事外,必须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要亲自做手术。小夏,你先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聚。”
“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嗯?也好,你年轻力壮,处理开放性创口的经验也很丰富,就一起进去吧。”
看到邢老同意了,夏天疾步跑回去,拔出钥匙锁好车,关门时顺手带上自制的半瓶茅根饮料,跑步追上邢教授,然后跟着一名身材不错的年轻女医生走进了急诊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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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手术室。
在美女医生的帮助下,夏天完成了洗手消毒、换衣带帽和红外线杀毒等一整套规范流程,然后,跟随女医生进了手术室,站在靠墙的无菌角落,扮演见习医生的角色。
是的,站在墙边,也就是不妨碍主刀医师、助手、麻醉师和监控重症监护仪的护士的位置,给参与手术人员留下足够的移动空间,这个位置一般是外科见习医生或得到主刀医师允许的病人家属的专利。
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正是那位亲临鼎天大厦视察的韩市长。
韩市长作为省会城市的政府一号,副部级大员,日常工作繁重,责任重大,虽不至于日理万机,却也难得抽出时间下去视察一回;谁成想,飞来横祸,遭遇了并不多见的重大安全事故,自己也成了事故现场的受害者。
韩市长真是挺不幸的,全身上下多处开放性伤口,左腿和下腹还有两处贯通伤,失血性休克,据说救护车赶到工地之前,他已经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这不,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军医院,第一时间推进手术室,抢救一个多小时,主刀医师换了三拨,隔壁观察室还有十几名医院各科室的专家聚在一起现场会诊,可直到现在,各项生命体征还处于极度危险的数据上徘徊。
重症监护仪上红绿交错的曲线数值忽上忽下,时高时低,弄得一干专家的心也随之起伏跌宕,怦怦乱跳。
此刻手术台上主刀的是邢教授,他是第四个上台主刀的医生。
前三位主刀医生相继处理了韩市长身上的六处开放性伤口,却都无法改变重症监护仪上缓慢下降的数据,在他们百感交集却又束手无策的情况下,邢教授走上了手术台,将他们替换下来。
这一刻,手术室十几名医生护士和隔壁观察室的各科室主任和专家们都知道,邢教授上台,其实就是主动揽过主刀医师的名分,接手本次手术失败的全部责任,也意味着手术即将结束。
接下来,便轮到急诊科的值班医师和护士们出力了,做最后的努力,尽人事听天命;而邢教授则要出去给病人家属一个交代,并承担抢救失败的一切后果。
这是一个外科老医生的觉悟和担当,也是对医院外科中坚力量的保护和心理安慰;否则,手术失败的阴影必将打击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职业自信,而病人家属痛失亲人的质询和问责,更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沉重负担,甚至会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从而动摇他们从事外科行业的决心。
无影灯下,邢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缝合伤口,我去见病人家属。”说完,他轻叹一声,放下手术刀。
“等一下!”
就在邢教授双手抬在胸前、准备退下手术台时,站在墙角半个小时不出声的夏天突然开口叫住他。
“嗯?”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手术室内外的二十多人一片错愕,既而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夏天,可惜除了邢老之外,没人认识这位陌生的“见习医生”。
邢老愣了愣神,诧异道:“小夏,你……”
“病人右侧第六肋间有异物,应该是一块水泥碎屑。”不等邢老询问,夏天插话道:“除了右胸腔有异物,病人还有中度气胸和枕叶颅内淤血症状。把这些病症处理好以后,如果他还昏迷不醒的话,换衣室里有一瓶我没喝完的饮料,想办法让他喝下去,大概就能清醒过来。”
“啊!这…”手术室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邢老也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多年养成的良好职业素养,促使他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下一秒,邢老拿起手术刀,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检查,继续手术!张医生,你跟小夏去换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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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