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一面说话,一面在掰手指头,不就说明有其一,还有其二么……
侯胜北得毛喜真传,早就学会从细节观察对方的心中想法。
陈顼只得继续道:“去年吴明彻没打下来江陵,华皎投奔后梁,尚未伏诛。还有北周,胆敢干涉我朝内政,不给个教训,岂不是觉得我朝软弱可欺?”
侯胜北心想确是如此,国与国之间的对等关系,是打出来的。
“发动两次征讨,届时卿也三十而立了吧。”
陈顼感慨道:“光阴易逝,朕大你十一岁,马上就年过不惑喽。”
听他这么说,侯胜北只好道:“陛下春秋鼎盛,四十正当壮年。”
“等卿到了四十岁,再来这么说罢。”(_)
陈顼终于吐露心迹:“五年,朕计划五年之内积蓄力量,五年后做一番大事!”
他深深地看着侯胜北:“卿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还能说什么呢。
侯胜北只得下拜:“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可恶,上次领命去见陈昌好像也是这样,陈顼就喜欢用这种方式驱使臣下吗?
不过比起冷冰冰硬生生的君王旨意,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陈顼见他被自己折服,甚喜,有些随意地说道:“欧阳纥举兵反叛,总得遣使去问一下,朝廷有什么对不起他父子的。”
“朕已命徐陵之子徐俭前往喻旨欧阳纥。卿就陪他走一趟如何?”
陈顼笑笑:“之前耽误卿返乡归家,这次回京的时候,顺便把家眷也带来吧。卿当初不是说要朕答应一件事嘛。身为一国之君,哪能一直拖欠着臣下。”
陈顼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哪。
特别是照顾人情感受方面更是擅长,可能是因为他在北周为质多年,历练出来的吧。
侯胜北谢恩,率直地感谢陛下的好意。
至于那件事情,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开口。
……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广州刺史欧阳頠、欧阳纥父子蒙受国恩,如今欧阳纥不思报效,擅起刀兵,攻逼衡州,以致岭表纷纭,殊淹弦望。”
“诏令中书侍郎徐俭持节,喻以祸福,惟由自招。旨意所到,欧阳纥当伏首请罪,负荆来归,以明君臣大义。”
“另着平虏将军侯胜北沿途护送,钦此。”
正式诏令颁下,过几日就要出发了。
广州,自己好像还没去过,距离自家始兴还要南下五百多里。
不过更南面的高凉郡倒是去过两趟。
想到此处,侯胜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