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炁又恼怒又无奈,只得随便鬼扯一句。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姜遇。
“哦,是嘛?”
姜遇笑吟吟望着某人。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还是不要刺激她为好。
这女人连恶鬼都不怕,又岂会怕自己一个普通人呢?她心里,势必有自己一席之地!只是不知她在害怕什么,始终不愿迈出那一步。
白炁心里乱的很。
索性不再理会他,赶忙转过身去,假装欣赏一幅置于鹅黄灯光下的长画卷。
当她看清那悬挂之画正面时,却不由地伸手想要触碰,这幅画给她的感觉,为何如此奇怪?
就像是似曾相识。
“这幅画是我近日的新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十分很美好的梦,醒来后,便将梦到的画面记录下来。”
身后传来姜遇的声音,继续为其介绍道:“梦里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桃木树,它开满了桃花,树下有一道女子身影在抚琴,其身旁不远处有一名男子在听她弹奏……想来,这就是古人口中所说的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吧!”
这幅画,他曾梦到过无数次,可始终看不清梦中的画面,看不清那梦中人的脸。
可说来奇怪,直到自己遇见白炁后,它才逐渐清晰起来。
白炁抚摸着树下那两道人影。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着。
她并不觉得美好,反而总觉得这份安宁静谧之后,是数不尽的悲哀,是注定解不开的孤独……
心伤、哀情,令人绝望。
不知何由,白炁脑海中再次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总爱佩戴白玉面具的公子。
他们二者之间,不是像极了画中之人么,经常在琴音中两两相望,一起向往的楼外的自由,只可惜到头来,却走成了必死之局!
她曾反复入梦推演,最后都是类似的结局,此局无解。
直到现在,白炁也很难释怀,为何他会是那般下场?
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往事已逾千百年,可她却从未走出那个故事。
每一个讲故事的人,总有一个不想与人言说的故事。
可今日,她却很想告知姜遇,不愿他因自己而变成下一个“受害者”,步了悯颜前尘。
她承担不起。
“姜遇,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一件就连我身边那几人,都不曾知道的秘密。”
姜遇看着她眼中那缕哀伤,大概猜到了。
“我也有过喜欢之人,一个喜欢到骨子里的男子。”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甚至就连我自己,都快不知道了。即便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样子,可我却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感觉,即便到了现在,我这颗心,还会为他疼痛……”
“我不在乎,而且他已经不在了,不是么?”姜遇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他不妒忌那个男子,而是心疼眼前这人。
能被她所爱之人,一定也是极其优秀的,值得她爱的。
可那人已经不在,只留下她独身一人,残留于天地之间,不死、不灭,承受漫天孤寂,永远都要饱受那种——挚爱之人逝去的摧残。
多么可悲。
白炁略带惊诧的看了眼姜遇,最后竟笑了起来。
这人,自己还真是快看不透了。
也不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