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指着那地图道:“我看过往日的军报,阎宇的部队之所以全军覆没,就是因为这南山贼。”
马陵疑道:“阎宇再废材,所带终究也是正规军,按不致如此。莫非这南山贼,有何过人之处?”
正平道:“正是。南山贼有一支王牌精锐,神臂营。”
云飞道:“神臂营?这是一支什么部队?”
正平道:“神臂营,是一支弓兵部队。据不但个个箭法极精,兼带其统领指挥有方,十分擅于依地形作战,对敌军形成破坏性杀伤。阎宇部队就是不知深浅,贸然前进,被神臂营大破。我昨日也去暗中查看了一下,确是有几队弓兵往来巡山,精锐非常。”
云飞点头道,原来如此。马陵却自自话的用手在胸前摆着形势,好像是在设想自己如果是阎宇部队。稍时,他道:“不对啊。照理,就算是贸进突入了,被神臂营所袭,也不致全军覆没。部队一被袭,回撤之时的地形,乃是自高而下,速度很快,势头也猛……莫非,他还有一支精兵?”
正平笑道:“马校尉不愧是带兵多年,深知战场变化。不错,他还有一支精兵,唤作‘健锐营’,乃是一支雄壮步兵。”
马陵这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了,必是健锐营守住了阎宇部归路,两部合击,将这仗打成了死局。”他顿了一顿,又道:“既如此,将军打算如何攻山?”
正平道:“我不打算攻山。”
马陵奇道:“难道将军思想不出破这二营的法子么?下官思想,凭将军之能,当是不难。玄甲亲兵训练已有时日,战力颇足了,将军用起那神鬼莫测的指挥之道,破这二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平摇头道:“攻破他是不难。只是这样攻,即便攻下,双方伤亡也都不会小。”
马陵道:“那将军打算怎么办?”
正平道:“这就是我找你二人前来的原因。你们看……”
正平指着沙盘上的南山地势,道:“南山山路很崎岖,基本上只有正面一条路好走,其他都是太过凶险。但偌大一座山,总不会没有些常人少见的小路之类。因此,我打算派你们两个去,第一,就是探知此间的小道。”
云飞眼睛一亮:“那还有第二呢?”
正平道:“第二,便是设法混入南山贼中,这样既可以更好的去做第一点,又可以协助于我,来个里应外合,直擒敌首。”
“妙啊!”云飞抚掌大笑。其实来此之前,他就想过几种用计的法子了。他爱好奇计,这本就是他的所长,正平如此一,正对其下怀。
正平安排二人前去,是经过一番熟虑。一来,这两人入蜀不久,来后又一直在军营当中,外人很少人见过他们。二来,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正好做事。
接下来,又对他们商谈了一些细节上的事,二人一一记下。商议完后,正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打开一看,却是一锭金子,两锭银子,和一些散碎银钱。
正平将这些交给了他们,笑道:“去南山一带,不比军中,钱财却是不能少。”
这些金银乃是林星给他的。林星这些年在汉中为官,黄皓集团一直没少拉拢于他,黄金白银玉器着实送了不少。林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于是有用之时便不愁没有钱了。
马陵云飞接了锦袋,行了个军礼,便退出。刚刚退出之际,正平却突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二人转身问询问还有什么吩咐,只见正平走过来,看了看二人,好一会儿,道:“万事小心。”
这四个字很轻,可两人听来却觉的十分入心。“是!”二人向正平抱了抱拳,转身走出军帐。
二人刚走,正平便踱了几步,习惯性的靠在了沙盘边上他现在很习惯于靠在一个地方。
马陵云飞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正平就下了军令,除二人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的军帐。今天,除了安排二人的行动这个必要的军务外,他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他天性喜闹,但自小的遭遇又使他常常不得不自己安静的呆在一处。尤其高林程代等人死去后,他静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
他依然喜欢热闹,喜欢和罗真秦虎他们插科打混,喜欢和士兵们一起围坐火边,喝酒吃肉。但他同样喜这份孤寂。他也不上为什么,或许只因为,孤寂比起热闹,更简单,更纯粹些。这个简单纯粹中,他可以想更多的事情,也可以不用担心失去些什么。有聚总有散,有合总有分,再喧嚣的热闹也会有终静之时,唯有这份孤寂,是不会被失却的。
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突然想对二人那句话,可能是因为二人离去的那一瞬间,让他想到了当年的程代等人奉命办事而去之时吧。
他闭上了眼睛,用手抚了一下额头,继续的,倚在了那里。
次日一早,换上了粗布便装的马陵云飞,已来到了南山脚下。他们正自行走间,一行爀爀而过的人,却引起了马陵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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