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觉得烧得慌。
她的手掌贴上脸颊,一骨碌从床上跳下去,冲出卧室,声音拖得长长的:“爸爸,妈妈,我好像发烧了?——”
另一头的手机屏幕前,林柏楠一条条翻看袁晴遥前些时日发来的消息,眸子中洋溢心满意足的光彩。
从明天起,他又要在乐园里服刑了?。
在袁晴遥这座“乐园”里痛并快乐着地?“服刑”。
被她判为“友情”,不晓得“刑期”具体多久,表现?良好也不见得能“减刑”,他能做的,就是延续这场以朋友身?份的爱,降低期待,接受这种时而欢喜时而空欢喜的常态。
其实换个思路想,袁晴遥的“不开窍”是件好事,这意味着不仅仅他一个人,她也感悉不到其他男生对?她的好感……
行吧,林柏楠感觉自己越来越会自我安慰了?。
他此时正?趴在床上,双腿戴着理?疗仪,气囊调到了?加热模式来驱散体内刺骨的寒气,他按理?说?是感受不到冷热的,但今天的雨浇得他彷如置身?冰窖。
后背痛得仿佛一双利爪要把他活生生地?撕扯开,回来的路上,他坐在车里都不敢靠着车座靠背,用额头抵着副驾驶座椅来保持身?体的平衡,澡也是林平尧帮着洗的。
自十?岁那年做完脊髓神经修复手术后,生活起居方面他就没再让人帮过忙,但今天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在洗澡椅上坐都坐不稳,还?不敢告诉蒋玲,便借口今天泡了?雨水,洗不到后背,让林平尧搭把手。
卧室门没关,林平尧端着一杯水和止痛药轻手轻脚地?进来,掩上了?门。
林柏楠接过水,服下药,对?林平尧说?了?声:“谢谢爸。”
林平尧凝视林柏楠,无奈又疼惜,难得加重语气说?话:“今天太乱来了?,万一在路上晕倒了?怎么办?”
林柏楠自知欠妥,接受了?批评。虽然他现?在的体质比儿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也不该在雨天硬撑着乱来。
林平尧并不生气,只是心疼,便没再数落。
他掀起林柏楠的上衣,那几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微微泛红,用手试探温度,还?有点发烫:“楠楠,明天还?要下雨,要不要给你请假?”
片刻权衡之后,林柏楠抛出答案:“算了?,明天周五,我能坚持到周末休息。”
知子莫若父,林平尧一语道破:“让爸爸猜猜看,如果明天请假,遥遥会认为你是因为淋雨生病才不能去学校的,而你淋雨是为了?她,你不想让她内疚。”
想法被识破,林柏楠有些羞赧。
林平尧食指扶眼?镜,想起了?林柏楠一进家门就擦雨伞的画面:用毛巾吸去水珠,又拿纸巾擦拭了?一遍才装回雨伞套收进了?储物?柜。
他认得,那把伞是袁晴遥送的。
晴雨两用,但从来没见过太阳也没遮过雨。
他笑着问:“就那么喜欢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