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这倒有个苍蝇,搅得人饭也吃不了。&rdo;
&ldo;你说谁苍蝇!&rdo;
陆照阳皮笑肉不笑,渗人得很,眼见二人是又要对上,真娘心道不论如何若兄长动了,一记重锤非要他闭嘴不可!阿雪肚子咕噜一响,叫三人一愣,还不知声从哪来,再一响,可够长的,听得清清楚楚,装傻不得,只把阿雪羞得想钻进被子里。
邹郎君放声大笑,阿雪更抬不起头,陆照阳道:&ldo;怕他做什么,你要想是他连累了你吃不上饭,才致饿了肚子。&rdo;
将人安慰好了,挑了几些让他垫垫肚子。好歹是吃了,真娘想,陆照阳转头问她:&ldo;你方才说得是真的?&rdo;
邹郎君挑眉,这陆旦是自己承认了?
真娘回道:&ldo;是。&rdo;
&ldo;挑了谁家?&rdo;
&ldo;卢家。&rdo;
他却皱眉问道:&ldo;卢衡还是卢伦。&rdo;
&ldo;这……&rdo;
邹郎君替妹妹说了:&ldo;卢衡呗,还能是那卢伦?&rdo;
陆照阳不言,见着蒸腾的热气,隔着满目的雾气仿佛见到了婠娘,婠娘大了些,长开了,是人人求娶的贵家娘子,家中仆妇簇拥着她,终到了离家的时候,婠娘才拜别了阿爹阿娘,又是一堆人,拥着她,不能回头地离了家。
卢家清贵,书香世家,去了也好,也少腌臜事,但有一点百年清贵却出了卢伦嫖赌酗酒留恋欢场之人,年纪轻轻作了酒囊饭袋,早早掏空了根本。而那卢衡文弱,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但又不得不认比起嫁给显贵,不若去了卢家还能保一方平安,也没人敢亏待了她。
&ldo;她与卢衡关系如何?&rdo;
真娘斟酌了一番,道:&ldo;自然是夫妻和睦……&rdo;
她也只能这么说,毕竟依着离开前的情况看,确实未听到卢家闹出什么事来。
&ldo;卢家哪里敢,你妹妹性子有一半像你,一点也不是吃亏的主。倒不如关心关心卢衡那个文弱书生,别到时外头有了相好的被发现了可就不好看了。&rdo;
未等陆照阳发难,真娘便教训了,直言道:&ldo;陆郎君莫怪,我兄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都是些糊话,婠娘和那卢家郎君确实未听过有什么流言,那卢家毕竟书香世家,祖上都是文人墨客,家风清正,婠娘姐姐嫁过去必不会委屈了。况且我也直说了,婠娘姐姐绝不是性子软弱之人,若卢家真做了什么,不用陆家出手,姐姐也必能收拾得了。&rdo;
她似理解陆照阳思乡情怯,又道陆家安好,并未有什么大事。
陆照阳谢她,这邹家女郎倒是比这邹郎君心思细密,会说切实有用好听的话,倒也不算白来,因此他心中敌意也淡了些。
真娘信守承诺,只是吃杯热茶的时辰,并不借故拖延理由,邹郎君啰嗦道:&ldo;从你这套了消息,也不感激感激,上点好吃的,就这么出来了!&rdo;
&ldo;阿兄,你今日怪不得别人,任谁见了你这般大摇大摆如无人之境,谁能有好脸色?你还当这是都城,由着你作威作福?&rdo;
&ldo;我若真要作威作福,被他这么一顿刁难我转头就收买这儿的县长,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拿下,可你瞧我又没做,说明还是有分寸的。&rdo;
&ldo;又往脸上贴金了。&rdo;
邹郎君嘿嘿一笑:&ldo;虽说惹了一肚子气来,可倒也见到些东西,待我回了都城,可能讲个一年了。&rdo;
&ldo;我劝你别,今日见了那气势,你还想惹是生非?&rdo;
&ldo;这你就说错了,我觉得倒是还能见见,日后少不得带上你到他家去。&rdo;
&ldo;你别是对那小郎君……&rdo;
&ldo;你想什么呢?&rdo;邹郎君笑道:&ldo;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好奇的是陆旦,他也算得上是咱们这些人里的奇葩翘楚了,若是我遇见了这事,早一头投进那滚滚昌水里了。不若早做打算,也算未雨绸缪了。&rdo;
说罢低落地叹气摇头。
&ldo;兄长……&rdo;真娘劝他,&ldo;何必往那处去想,既没发生的事还要去当真的。你瞧瞧陆郎君的下场,有家不能回,今日我不过拿都城陆家的稍稍做了筹码要挟,我都觉得丢脸,想想若不是他这般了,哪里会被这些小计谋困住?与其唉声叹气,不如去想如何回了都城,如何能保全!若真到那时,宁愿我二人一头碰死了,也不要是那无根漂泊之人,作那愁乡之苦!&rdo;
☆、34
一夜酸乏与沉沦,阿惠光脚拾起地上的衣物,见掉了一只玉佩,拿起细细瞧了,发现是昨夜某个&ldo;登徒子&rdo;掉的,许是早上走得急未注意到,阿惠将玉佩翻了几下,愈见愈精细,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有这般精巧名贵的物什?
一面忧愁地想一面将它昧下好好存放在了自己的首饰盒中。
一件首饰盒,已是老旧了,雕着老土的纹样,与阿姐的比起来差远了,比之她昨日替换了的瓷瓶玛瑙等尊贵物品更是格格不入,那车东西中竟找不到一只精美的首饰盒!
阿惠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心里冒出一股由来已久的酸气,想及到时那陈郎君入赘,阿爹留给姐姐的东西必定少不了精心挑选出来的稀奇物件,若轮到自己,能是个与那陈郎君旗鼓相当的人便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