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闭上眼硬生生憋了回去,瓮瓮地嗯一声,“我不哭。”
真像个半天的孩子,杨复对着她伤口吹了吹气,缓解她不少疼痛。不多时御医赶来,留了瓶专治淤青的药膏,嘱咐一日三日涂抹,不是什么大事,好得快得很。
御医说得轻巧,可是这块淤青隔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消退的趋势。反而变得跟淼淼的左手一样。
那边乐山乐水没有消息,杨复越发焦躁,每日跟卫皇后共进晚膳时,都是匆匆来去。
“你倒是一心在那丫鬟身上……”见他又要走,卫皇后叹道。
杨复一顿,恭敬行礼,“让阿母为难了,是齐瀚不孝。”
“罢了,去吧。”她能拿他如何,再不顺了他的意,指不定还要再跪个三四天,他不担心,她身为母亲还替他疼呢。
也是多亏了那丫鬟,母子俩这么些年难得有机会单独用膳,关系虽仍不亲近,到底缓和不少。
杨复没有立刻走,想了想道:“当年之事,阿母有自己的苦衷,齐瀚从未责怪过您。”
说完才告退,留下卫皇后一人怔忡。
*
杨复去时正值落日,天边昏昧不定,夕阳沉下去一半,染红了屋檐上的鸱吻。
甫一进屋,便被屋内情况骇住。
“淼淼!”他大步上前,将床上不住发颤的身子楼在怀中,尽管如此,她仍旧抖得厉害。他肃容,“怎么回事?”
淼淼也不知道怎么的,天一黑就开始冷,最近越发严重,比冰天雪地地掉进湖泊还冷,“冷,王爷我冷……”
她声音虚弱,浑身透着冰寒,好似下一刻便会无声无息。
杨复抱着她的手臂微颤,将被褥掖得严严实实,又脱下锦袍罩在她跟前,紧紧地护在跟前,“从何时开始?”
淼淼疲惫地闭眼,“前天……还是大前天……”
他似才恍然,命令外头的侍卫去传御医,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慌张。
他犹记得上回她身亡,那种被掏空的感觉无比清晰,多尝一次都是磨难。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要淼淼好好的,一定得好好的!
不多时御医前来,悬丝诊脉一番,露出惶恐之色,接着又诊断了好几遍,才吞吐道:“禀四王,老臣愚钝……感、感觉不到这位女郎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