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感觉慢慢复苏,耳边响起商穹熟悉的声音。
“君扬,你醒了?”
“师…父。”祁君扬呼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看见商穹脸上担心的表情。
“别动。”商穹形容憔悴,手搭在他脉搏处。
“我…昏迷了多久。”
“十日。”
“十日!”居然昏迷了十天之久,这不才说了一会话吗?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在意识空间昏迷过一段时间。
“先休息吧。”村里人的后事都是商穹一个人办的,看着商穹布满血丝的双眼,祁君扬还没有做好询问的心理准备。
“是,师父。”闭上双眼就是那一片火海,还会有人逃过这一劫吗?一想到里,祁君扬心里又觉得闷的难受,娘,小风,村长爷爷,还有怜心,是君扬没有保护好你们,君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讨回一个公道。
祁君扬他身体上的伤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痊愈,所以在睡了小半日又进了些食物之后,他的精神也渐渐恢复。
但他的心情却又再承重,因为商穹告诉他,村里还有一个幸存者,但…
啪。干柴在火光中迸裂,四溅散开而后熄灭,在夜里这火光显得格外刺眼,火堆前静静的坐着两个人。
祁君扬双拳紧握,抿着唇,眉头几乎要拧成团,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点点火光。
“我绝不会饶过他们!”突然站了起来,祁君扬咬牙切齿的说道。
“恐怕不易。”
“我知道。”祁君扬回过头,怜心蜷成一团睡在两人用袍子铺成的床里,那个以前对这自己总是满脸羞涩的小姑娘,如今竟连睡着了眼泪都不肯干。当初听到怜心侥幸存活时的喜悦,从见到她开始就彻底消失。
“她自醒来到现在已经哭了整整七天。”当日在河边,若不是这个小姑娘拼尽力气喊出了一声救命,恐怕商穹也救不了她:“她若再这样哭下去可能会瞎。”
祁君扬永远忘不了她醒着时的样子,独自缩在角落,眼睛空洞的只知道流泪,她不让任何人碰她,只要自己二人靠近就会疯狂的尖叫。商穹为了给她换药,只能远远的用石子打她睡穴,虽然患处尴尬,但若不上药恐怕就难好了。
进入九月,天气也渐渐转凉。
怜心的状态恢复了一些,她对两人的靠近不再那么抗拒,也肯吃饭,但就好像一个哑巴一样不愿意说话,总是低着头沉默。
就是现代女性遭到性暴力也可能会发疯,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而且一想到怜心身体上那个不可磨灭的伤痕,祁君扬就觉得那些人可恨!他的情绪中不只是作为哥哥的愤怒,作为人的怜悯,更多的是上一世作为警察对罪犯的痛恨,怜心才十四岁!
“明日进城。”
“是,师父,”
三人第二日先到祁氏和村里人的坟前道了别,而后就离了北羊山,到川县卖掉了之前买的货物,买了干粮药材和一架干净的马车后,便没有停留的朝京都邺阳城而去。
连续赶了三天路,怜心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于是在第三日傍晚三人决定入城休息。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经过了三个县都是单字加县命名,但这次那门楼上却深深的刻着三个字:骆家庄。
商穹告诉祁君扬,这骆家庄原本该叫骆城,但朝廷派出的官员只要到任便会离奇毙命,所以城中事务一直都由这里的首富骆家代理主持,久而久之大家只道有个骆家庄,却不知道骆城。
“这个骆家这么嚣张,居然连门楼上的字也敢改。”
“山高皇帝远。”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到门楼的卒子冲他们喊道:“你们到底过不过。”
“过。”
等二人进了城,才听见身后传来那卒子的声音:“骆家庄戒严,只进不出。”
“什么!”祁君扬转身跳下了马车,走到那卒子身边,问道:“为何戒严?”
谁知那卒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问别人去,大爷忙着呢。”
祁君扬塞了几叶子到这卒子手上,继续问道:“不敢耽误大哥当班,只是小弟人生地不熟,还请问为何这骆家庄只进不出。”
拿人手短,那卒子把钱往口袋一塞,说道:“还不是前几日,骆家出了事儿,听说骆大家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着,那骆家的小主子说是遭了刺客,所以封了城,说是要抓刺客。”
“刺客之事可是真的?”这么嚣张的家主也会被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