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羊道:“不知道,但是这个芝连是向我右边那个短发男人复命的。那人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就没再继续谈论这件事了。”
寒靳道:“你准备卧底个十年八年,等他们哪天想起来的时候主动说起原因?”
小白羊:“……”
寒靳:“哦,我知道了,你看上其他人类了,不想做寒净的神兽了,寒净快快快,我们不能绑住一个心不在这里的神兽,快点和他解除契约!”
小白羊:“……妈的寒靳你又挑拨离间!”神兽这么大度都不计较他拐走主人的事了,他居然还有脸找茬!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白羊后腿一蹬,从抱着自己的黑衣男人怀里跳下地,虽然四只小爪子撑着地,奈何原型实在是太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站着,就像是一只毛球趴在地上。黑衣男人露出笑容,伸出手,柔声道:“这是怎么了?来。我带你去睡觉了。”
小白羊蓝色的圆眼睛冷冰冰地瞥他一眼,幼兽的表象瞬间撕破,他虽然站在那没动,体型还是巴掌大小,可妖王的气势一出,即便是只小圆球,也仿佛是只需要仰视的小圆球。
黑衣男子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嘴角一沉像是要发火,临了却变成了恭敬,十分自然的对小白羊行了一礼:“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
小白羊冷声道:“不是何方神圣,你们刚刚烧的房子是我的,我只好来这里住咯。”
黑衣男子瞥了芝连一眼,芝连在小白羊开口的刹那就已经震惊的瞪大眼睛,听说烧的是小白羊的房子,就如偷吃谷子被人类抓到的麻雀,小心翼翼的往黑衣男子身后缩去。
黑衣男子却让开半步,露出身后的芝连,满脸诧异地对小白羊道:“前辈搞错了吧,我们这里绝不会有人敢做出这等事!”
按照剧本,小白羊应该揪出芝连,说一句就是他。小白羊却懒洋洋一甩尾巴,银光乱舞,显出一个抱着琴的白衣男子,小白羊的人形面貌明艳,双眼狭长,长发未束,妖气十足,嬉皮笑脸的时候的确诱人,冷冰冰看着人的时候,却仿佛被毒蛇锁定,让人不寒而栗。
黑衣男子顿时面色苍白,不敢再装傻充愣,冷汗涔涔,拱手弯腰,毕恭毕敬道:“前辈息怒,这都是小辈不懂事,我定会严加管教!”
小白羊抱着琴没有任何动作,一个极低的宫音却从琴弦上溢出,黑衣男子干净的侧脸随之出现一道血痕。
寒净几乎就要叫出声,被寒靳捂住嘴。
小白羊右侧嘴角微抬,帐篷内漏出的烛光扑在他脸上,却被厚重的长发遮挡,化作浓浓的阴影:“再听不到实话,下一个流血的地方我就不敢保证了。”
黑衣男子一怔,下一刻竟然跪下了。
他身后的人面面相觑,继而齐刷刷下跪。
黑衣男子道:“敢问前辈可是春愁琴游临水?”
小白羊:“……”太久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差点忘了自己叫什么了!幸好这些人跪着,看不到神兽的尴尬。
小白羊没有说话,黑衣男子继续道:“前辈的主人可是霞蔚宗平波峰峰主寒净?”
小白羊保持高冷人设不崩,将沉默贯彻到底。
黑衣男子便咬牙继续道:“如今既然被你发现,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场有一半人的家庭都是寒净魔头所毁,复仇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次轮到寒净愣住了。
过惯了不与人接触的日子,寒净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多么招人恨,是多少人的仇人了。以前他虽然知道自己仇人多,可并没有人上门寻仇,最初他时刻担心会有人找上门来,后来也算是经历了人间一些事,明白以自己与寒靳小白羊目前的实力,若非执着于报仇之人都不会轻易找上门来,何况那些年一直有寒靳给假寒净擦屁股,好歹没有酿成过于惨烈的事故。渐渐的,寒净只知道自己被人称作魔头,有很多人不喜欢自己,可并不知道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如今,遇到了复仇的人,寒净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他心中感到羞愧,甚至不想追究这些人想要烧死自己的责任,却又有着五分的委屈,委屈于那些事并不是他做的,他安分守己三十年,还是没人信,还是有人为了不是他做过的事想要烧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