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拥有着一头比宫治更亮的银发,发尾处却奇妙的渐变成纯黑色。
他的身量和宫侑、宫治比起来不算高,但实际上却并不瘦弱。
他深褐色的眼睛先是看了看正端正脸色的两名后辈,下一秒,却在宫侑抽动的眼角中看向了扔在地上的水瓶。
这下子宫治踹在宫侑小腿上的力度更大,但宫侑却罕见地没一巴掌拍在兄弟的背上。
没办法,当看见北前辈弯下腰将水瓶捡起来放到长凳上,兄弟俩就像是被拎住了后脖颈的狐狸崽子乖得不得了。
“你俩要是一直这么老实就好了。”
好在跟在好友身后的尾白阿兰习惯性吐槽着,成功缓解了隐隐冷冻住的更衣室空气。
宫侑舒了口气,重新坐回长凳上,一条腿抖啊抖的,看着银岛和赤木跟在后面走进来。
十几年后回过头来看,只能感叹命运的奇妙,而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群训练到最晚的排球痴们。
尾白阿兰烦恼的另有他事,他将汗湿的衣服脱下来,自从更衣室闹鬼事件出现以后,越来越多的社员不愿意承担起晚间值日的工作。
高三年级的是害怕,高二年级的是偷懒,而高一年级呢,则有模有样的学习前辈的精神。
具体点儿的就指今天因为各种奇葩理由跑路的值日生。
而那个唯一的倒霉蛋、或者换句话说唯一那个愿意承担这项责任的人,北信介将换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咔啦”一声关上衣柜的门。
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阿治、阿侑,再不走就赶不上末班公交车了。”
兄弟俩打了个激灵,宫侑从凳子上蹦起来,抓着东西就往外跑。
只不过,北信介下一秒就平心静气告诉他:“今晚天气预报说有降温,将外套穿好再出去。”
宫侑鼓着脸,却在北信介那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不情不愿地乖乖套上了。
尾白阿兰又叹了好大一声气,心想当初我在野狐怎么就没这种威严。
银岛结住的不算太远,不过家里的弟弟妹妹每天都要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哥哥回家陪他们玩儿。
赤木路成和尾白阿兰原本有意留下来帮他打扫卫生,可就是因为和北信介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反而不用开口就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与其担心更衣室闹鬼传闻,”北信介说道,“还不如担心学校附近的治安问题,注意安全。”
尾白阿兰忍了忍:“…这种事情其实只用给路成说吧?到底谁大半夜来打劫我啊?!”
赤木路成:“喂?!!我听得见啊!!”
尾白阿兰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不过阿侑这几天心情一直挺不好的。”
银头发的少年听着,脸上却没什么波澜,也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赤木路成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尾白阿兰的肩头,姑且算是报了刚刚内涵他的仇。
尾白阿兰点到为止,毕竟北信介虽然经常被教练指使来指使去,可是说到底,那件事儿到底要怎么处理也不是他们这群学生可以说了算的。
“哗啦——”
直到尾白阿兰和赤木路成相继离开球馆,也无曾有人知道,当时大见教练其实正在和北信介讨论这件事情。
北信介将拖把用水沾湿,从左至右、从里到外,在空无一人的体育馆内认真细致地打扫着卫生。
除开从野狐升上来的宫兄弟,以及需要黑须教练亲自前往爱知县招揽的天才,北信介须得承认,比起薄薄的一张纸,推开门,居高临下看过来的黑发少年猛地冲破资料上小小的两寸照片,鲜明又立体。
‘不过,谁稀罕那玩意儿?’
惊鸿一瞥的少年身材高挑,背着包的模样看着很是有些放荡不羁的意味在。
眼尾上挑,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站在教练斜后方的北信介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夕阳之下少年薄薄的、却有些圆润的耳垂。
他的视线只在教练身上停留一瞬,而转身的姿态太潇洒,态度又太决绝,北信介偶尔也只能想起来,他离开时垂在身边的手指上还缠着专用的绷带。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