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惯如意,还处处挤兑,如意帮了他,他当然不能出卖如意。谢澄安:……挺多人?他怎么没有听到过?太爷爷这招这么快就不管用了?谢澄安语重心长道:“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妾吗?妾得伺候家主,得伺候主母,得端茶倒水,捶胳膊捶腿,得跟下人干一样的活儿。”“不得家主和主母的允许,妾连门都不能出,就像一件玩意儿一样,家主不喜欢了是可以转卖和送人的。”魏新柳的眉头一直微微地皱着:“我知道,但我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再说了,萧明允和谢澄安情况特殊,谢澄安就不算是妻,但是也不算是妾啊。真要论的话,他们顶多就是一起搭伙过日子的,既然是搭伙,那加一个他又怎么了?为了让谢澄安的心里舒服一点,他才说他愿意做妾,愿意认谢澄安做大,但是在外人眼里,他要是进了门,那就和谢澄安是一样的。既然是一样的,那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争的?所以他说了,他不会和谢澄安争什么的。谢澄安:“你对我如此坦诚,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真心地给你提两个建议。”魏新柳今年十六岁,学什么都晚了,师父们都不愿意收年龄太大的徒弟,做学徒头的几年没有钱赚,也不适合魏新柳。他可以去大户人家做小厮,就算是粗使的小厮,刚开始的一个月也有二百文的月钱,一年就是二两四百文。吃和住都在主家,衣裳也是主家统一做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大头的开支了。坚持上五年就能得到十二两,十二两可以盖一小间房子,有了房就可以娶妻了,他就不用招出去了。时间久了或者干得好了,都能涨工钱,若得主家喜欢,主家也会替他留意合适的婚事。五年以后,魏新柳二十一岁,对男孩来说,年龄也不算特别大,前提是他得节省,得勤快,得踏实,不能老是犯错。谢澄安:“实在不想伺候人,也可以去端盘子或者刷碗,这些活计都不难,只是累了些。”前几年,魏新柳也想过去县里打工,那样就能腾出地方,让他弟弟先成亲了,可是他的爹娘全都不同意。说魏新柳平常可以住在主家,但是逢年过节总得回来,他的弟弟要是先成家,那他回来就没有住的地方了。魏新柳:“我可以不回来。”新柳爹:“一年到头不回来?还让你弟弟先成家?你是存心想让大家看笑话吧?想一出是一出,不许去!”魏新柳:……新柳娘:“新柳啊,得主家信赖的,都是从小就在跟前伺候的。”魏新柳刚去,不光主家不信任他,原来的下人也会合起伙来排挤他,欺负他。遇到不会办的事情,魏新柳总得问人家,人家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告诉他,得他好声好气地求。办得好了,功劳都是人家的,办得不好了,过错全是新来的,搞不好的话还要替人背锅,还要挨打。要是真的能赚钱,张家的老三和李家的老四,早就回来盖了房子、娶了妻了,也不会到现在还给人家牵马跑腿。在大户人家办差,得会察言观色,会溜须拍马,这些魏新柳会吗?一来二去,再把终身大事耽搁了,就不值当了。士农工商,那些给人打工的伙计,排都排不上,更别说是伺候人的小厮了,他们家虽然贫寒了些,但至少是个农民。被他爹娘这么一分析,魏新柳便打消了出去打工的念头。他从小在三家村长大,家境又不好,他爹娘害怕带上孩子去县里赶集,孩子会乱要东西,所以他小的时候没有带他出去过。三个哥哥都招了出去,他爹的年龄也大了,魏新柳才隔三差五地去县里卖卖鸡蛋、或者自家院子里吃不完的菜。他跟三家村的大部分人一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玩,长大一点能干活了,就学着种田,再然后就该成家了。结婚、生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种田、种田、种田,等父母走不动路的时候,尽尽孝。被爹娘言传身教得久了,魏新柳的思想也被禁锢住了,觉得他只有成亲这一条出路,觉得人的一生就应该那样,也只能那样。现在再叫他出去打工,不用他爹娘劝说,他自己就先打起了退堂鼓。万一遇到苛待下人的主家呢?萧明允一家可都是好人,就算萧明允一直不喜欢他,那也绝对不会委屈了他。万一主家给不了工钱,他还是盖不起房子呢?萧明允家的房子已经盖好了,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