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河风:“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妇人挤在一张床上,成何体!”啪叽,一泡牛屎从天而降。魏河风原地起飞:“噗!”打瞌睡的人立马清醒了。刚才,所有的人都没有动,是那坨粑粑自己飞到魏河风脸上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有鬼,胆小的啊了一声,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曹成惠单手捂脸,又怎么了?孩子太小了,又病着,最好不要抱来抱去地折腾,魏家又没有婴儿床。三个大人挤在一块,伺候一个小的,难免离得近了点,这种情况下,谁顾得上男女有别?谢澄安的第一反应是,萧明允和魏河风吵起来了?他抬头一看,发现萧明允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着茶。魏知田也着急,但是还记得给客人给端壶茶,和萧明允无关就好。郑晓晓和王梅也看了一眼,她们顾不上也管不了,孩子还是喝不进去水。给病人喂水这事,谢澄安熟,萧明允昏迷的三个月里,饭食都是谢澄安一口一口喂的。捏哪里能让嘴巴张开,勺子伸到哪里能让人咽下去,还不犯呕,谢澄安特别有经验。喂了小半碗水,谢澄安又开始推拿,力度得掌握地恰到好处,得管用,还不能把皮搓破,很是费劲,谢澄安的衣裳都湿透了。受了惊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开始试着给这件事,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牛踢的?距离太远了,想也知道不可能,会飞的牛?没有一个人看见会飞的牛,巨鸟?同样没有人看到。不嫌事大的人信口举报着自己讨厌的人,被冤枉的人气到失去理智。说是对方,是最快的反击,却同样没有说服力,所有人不得不把手伸出来,证明自己没有抓过牛粑粑。生养经验丰富的妇人都知道,魏河风的很多想法都不对,懂人情世故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一个顽固、不允许别人不遵从他的人。是不是魏河风太强势了,所以老天爷在提醒他?解释不了的事,最终都归为了鬼神之事。先前觉得郑晓晓作为晚辈,应该听魏河风的话的人,心里开始犯怵。抛开两个人身份的不同,开始理性地思考对与错,尽管是因为害怕才开始思考。近距离接触人类的第一百零八天,小天爷有了新的领悟:不论是长辈、皇帝、鬼神、甚至是比小混混厉害的大混混,只要有害怕的东西,就比什么都不怕的人更容易约束。那些被一坨牛屎吓到,从而开始反思自己的人,比,虽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点也不害怕,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扳倒别人,怎么才能从中获利的人,好管多了。作为掌管三千世界的老天爷的分身,这样的领悟让小天爷升了一级,它发现自己能离开萧明允的识海了。扑棱蛾子好自在啊,附上去玩一会儿,摇摇晃晃的烛火好好看啊,扑——小天爷哭着回到了萧明允的识海。小天爷:“萧明允,它欺负我呜呜呜……”萧明允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梁大夫骂骂咧咧地赶来,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进门的时候还在骂魏福田:“大半夜的爬我一个老头子的床,找腌呢?人死了、天王老子都救不回来,急个求!让开!让开!让开!”摸摸头,把把脉,看看眼睛珠子和舌头。梁大夫:“他娘的,大晚上的把老子薅起来,是让老子来喂奶的?!”烧退了。集中作业了这么久,谢澄安手酸的端不稳茶杯,萧明允喂他喝了一大碗茶。擦擦汗,再揉一揉手指头,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梁大夫那儿,没有人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除了孙莹。萧明允来以前,她的话最多,主意最大,最支持魏河风。她是从京城回来的,见多识广,很多人都愿意听她讲几句,她也很享受这种时候。顺从长辈,能换回她在曹成惠心目中的形象?萧明允来了以后,孙莹直往人群后面躲,看不见她、看不见她、看不见她。发现曹成惠根本不赞同魏河风,孙莹懊悔得不行,推翻先前的言论,又觉得很没面子。更何况,魏河风还不经意地,给她戴了一顶“伺候过皇帝”这么高的帽子。如果曹成惠叫她端水,她就能顺着这个台阶说:“对,还是听我娘的吧。”可是曹成惠一直叫王梅帮忙,正心烦呢,就看到萧明允竟然这么体贴谢澄安,她酸、不服,不平衡,恨。这桩婚是她们几个促成的,为了从萧家捞钱,为了帮魏婷婷解决拖油瓶,凭什么谢澄安过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