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时日,寻常巷陌,小夫夫就婆婆是喜欢还是被迫做衣裳,展开了一场辩论。看吧,话题已经从谢澄安有没有资格穿纯棉布衣、转移到了萧母是不是自愿做家务。话题转移成功,再比个胜利的小耶,小小声,别让别人以为他们在吵架。萧明允:“她这是活到老,学到老,每做成一件衣裳,她都特别有成就感。”谢澄安:……这个人好犟啊!谢澄安:“那是因为新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得做,眼睛会花的,手也、”萧明允:“我们打个赌吧!”趁小郎君辩得上头,赶紧,就赌谢澄安穿上这件棉布衣,萧父萧母会不会生气。如果不生气,从此以后谢澄安什么都得听萧明允的,如果生气,反之。毕竟是萧明允的亲爹和亲娘,谢澄安一下就没有底气了,便把赌注改成了答应对方一件事,对胜利的渴望,成功地让谢澄安忘了要退衣裳。挣钱不容易,萧明允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花钱也这么不容易。莫得感情的小天爷:“还不是因为你家穷,人家只是太懂事了。”萧明允:……好吧,那就赚更多的钱,盖一间漂亮的大房子,到时候,他要给小郎君买天香缎、买浣花锦、买金丝!看谁敢说三道四。约好赌注,刚好路过一家面馆,两人打算吃碗阳春面就回。再晚就要赶夜路了,他们身上带着二十两银子,不安全,却没想到在面馆遇上了熟人——南山医馆的朱小雨。朱小雨端着两碗面,一身伙计打扮,他看到谢澄安,明显愣了一下。谢澄安被拽进了巷子许是觉得没面子吧,朱小雨放下两碗面,扭头就走了,谢澄安只能当做不认识,赶紧吃了好回家,再晚就要赶夜路了。他们身上有二十两银子,温家门口很多人都看见了,谁知道有没有人惦记?驴车的速度跟步行差不多,他们打算出了县城再坐车。萧明允边走边看,看两边的商铺做什么生意,生意怎么样,正巧前面有位卖驴的。萧明允:“安郎,我想买驴。”谢澄安:“你去问问多少钱。”三十两。谢澄安:“还买吗?”萧明允笑嘻嘻的:“不买了。”小郎君没说叫他换夫君!啊哈!谢澄安:……间歇性神经病?筑阳县共有书局一家,生意好得不得了,首饰铺一家,生意不太红火,但是因为几位财主,赚钱不少。客栈三家,有些来赶集的人,当天来不及回去,便会住在县里,只有初七初八生意好,勉强经营得下去。六间酒肆,十间茶肆,六家米铺,十家杂货店,大酒楼一家,小饭馆若干……萧明允:“安郎,有铁匠铺,为什么没有木匠铺?”谢澄安:“啊!”一只黑手突然把谢澄安拽进了巷子,怒气冲冲道:“你怎么不和我说话?!”谢澄安:……谢澄安:“小雨?”吓死了,他还以为是抢钱的。萧明允不一样,他以为是抢人的,他跳起来当胸就是、突然发现是认识的人,萧明允立刻收了力道,但还是把朱小雨踹飞了。筑阳县周边有很多村子,不是每个村子都富裕,更不是每家每户都富裕。所以在筑阳县里打工的人不少,贫苦人家、或者孩子太多、家里地少、没活儿干的、闲着的。在饭馆遇上熟人,一般是:哎呀,你在这儿干呢?是呀,来县里逛?没事儿瞎逛逛,干的怎么样?还行,凑合能干。两大碗?不不不,小碗小碗,等等类似的寒暄,可是朱小雨今天心情不太好。在南山医馆做了半年学徒,师父没有带着他把过一次脉。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擦药橱、擦地板、收药材、还要给病人送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最让他不情愿的是洗几位师兄的衣裳,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味药材,是经常收的那几味。想问问师兄它们的功效,师兄们总是很不耐烦地:“下火的、养肝的、健胃的、通便的、”从来不超过三个字,可是医书上明明有那么一大段。师父不带他,师兄们针对他,讨论病情的时候不叫他说话,干活的时候对他呼来喝去。半年时间什么都没有学到,也没挣到一分钱,还不如去大户人家伺候人,可是他不想伺候人。干上十年?二十年?东家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有年轻利索的,就不要他了,然后他能干什么?他只会端茶倒水,牵马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