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却双手捧住他的脸,捏了捏,硬是把两片薄唇挤成了香肠嘴,小郎君真乖。谢澄安:“唔……”不是要打手心吗?一时分不清萧母把他当成儿子,还是孙子,萧母捏够了,才帮谢澄安理了理衣裳。萧母:“今日不去县里,怎么不多睡会儿?”谢·夹子音·澄安:“不早了,该起来了。”瞟萧明允一眼,萧明允捂着嘴巴在偷笑!萧母:“愣着干嘛,端水去!”说萧明允,“去洗吧,洗了来吃饭。”说谢澄安。小天爷很想说:你彻底失宠了,只有我稀罕你,但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回房以后,谢澄安不仅白了萧明允一眼,甚至用小拳拳捶了他五下。可是明明被捶了,为什么还笑?人类的世界,小天爷不懂,就像萧明允打女人的事。不出两天就应该成为三家村热议话题的,关于萧家的品性作风,会传出更难听的话,可是当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传过此事。郑丰年的媳妇前阵子生了儿子,王文娟连他都不喜欢,更不可能伺候他的老婆和孩子,郑丰年只好再次去请丈母娘——魏五婶,按月给工钱的那种。鳏夫周贵娶了寡妇潘兰,是萧明允活过来以前,村里的热议话题,潘兰也平安生了儿子,周大娘高兴的,忙里忙外也不觉得累。一个祖母一个外祖母,围在一起洗着尿布,交流着经验,画面倒是和谐。郝箐娘跟熟人聊着家常,不久前,这条河才淹死了她女儿,萧二婶逮着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妇人,又开始哭诉日子难过。张娘子:“温财主的大公子快娶亲了,温家要找几个伺候的,婶子可以去试试,一个月一两银子呢。”张娘子说着,不知道她娘为什么瞪她。萧二婶微微地皱着眉头,低低地垂着眼睛:“月子里落下了毛病,走路多了腿就痛。”完全不见偷鱼时理直气壮的架势。张娘子:“没叫梁大夫瞧瞧?王娘子也是腿疼,梁大夫叫她三伏天在腿上裹着艾叶、”张婶婶打断了张娘子:“玲,回去了。”既缺钱,有挣钱的门路为什么不试试?小天爷不明白,这大山深处的人,哪个不劳苦?张婶婶为什么瞪张娘子?她是真心在提建议啊。张娘子走了,没人听她哭穷了,萧二婶一边洗着衣裳,一边听别人讨论温财主家如何热闹,聘礼如何讲究。没有人知道这条河的源头,但是它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听过更多的故事,只是,它听到的故事总是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不吃不喝躺上三个月,没病也饿死了,没准儿真是人家谢澄安命里有夫。”萧明允老脸一红,他不仅有吃有喝,小郎君还帮他清洗那啥呢,咳咳。“要不说萧明允命好呢,要是娶个像郝箐那样的,别说醒了,说不定早就、”萧明允白眼一翻,要夸就夸,别拉踩行不行,会给他家小郎君招仇恨的。“谁说人家过不下去,这不挺恩爱的,天天相跟着进山。”萧明允又开始扒拉谢澄安,大家都知道他们恩爱了,可以牵了吧,谢澄安浑身上下都写着别碰我!走开!烦不烦!萧明允委屈,这些人给恩爱的标准这么低吗?魏六婶却在想,恩爱不了几时的,她找大师算过了,不出半年,萧家定会休了谢澄安,谢澄安会死在山里,她只需要花上一点钱,从魏婷婷手里买下,就能给她的幺儿办冥婚了。“天天跟在老婆屁股后头,野菜全挖了能卖几个钱?那么多活计,就找不下一个半个?”“人家以前是公子,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哪儿能干伺候别人的活儿?”萧明允双手抱胸,嘴角一撇,啊对对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伺候别人的。呃,萧明允不想听,可自从有了天眼,他的听觉就灵敏得不行,他们要沿着这条路进山,正好河边都是洗衣裳的妇人,就听见了。三家村洗衣、做饭、浇地,全是这条河,沿着河流往上,便是大片的农田。男人们干农活,也不是把嘴皮子缝上干的,只是看问题的角度略有不同。郑福来:“我以为他们同意用男的冲喜,是怕萧明允死了,家里没有劳动力。”萧正洋哼了一声,说:“他也算不上劳动力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跟女人一样洗衣做饭。”“可是他又不能生孩子,还不如女人,倒贴我都不要。”藕粉糕的事,他一定要谢澄安好看!萧明允跟着谢澄安,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萧正洋,再敢说出什么不中听的,就把田里所有的牛粪都扔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