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诸人皆屏息凝气,唯太子站定不动,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幼僖,浑身都气得发颤。
幼僖再进一步:“见了龙佩,太子竟然还不跪?”
萧元慎轻嗤道:“你随便拿块玉佩就说是龙佩,本宫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欺上瞒下。”
骤听这话,幼僖粲然一笑,笑意过后,眼睫似覆了层霜雪,冰凉刺骨:“那你可以试试。”
一句话堵住了萧元慎,他当然不敢试试,倘若证明龙佩是真,他岂非不是坐实了犯上的罪名,到时候只怕是连东宫太子的位置都要坐不住了。
幼僖见他仍不跪,拔高了声音道:“见陛下龙佩仍不跪者,实属不尊陛下,或有谋逆犯上之嫌。太子不跪,是也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吗?”
萧元慎气得周身颤抖,紧咬着牙关,恨不得似有千万羽箭射出,能当场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射杀倒地方才解气。
但不愿固然是不愿,可他却不敢去猜测着龙佩真假。好一番踟蹰之后,太子的双膝才弯了弯,屈膝而跪。
殊不知,幼僖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手心里都已经沁出了汗水,直到看见萧元慎服软下跪,她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冷风呼啸,吹在身上止不住的打着寒颤,幼僖咬咬牙勉强承受下来,高声道:“陛下龙佩在此,令尔等速速散去,不得在此逗留。”
一句话落,在场众人皆有疑惑。
唯萧元启反应最大,满眼透出不可置信,几乎想要上去和幼僖掰扯一番,手腕却叫人及时抓住,他再想动弹也是于事无补。
萧元启气急,极力要挣脱萧元羡的手,奈何对方手劲太大,他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元慎在应声“尊陛下旨意”后站了起来。
这一散,便表示今日之事就不能被作为把柄来抨击太子。白白失去了这么一步好棋,萧元启怒不可遏,转而死死瞪的着幼僖,恼意递增。
众人都已相继起来,有景文帝的龙佩在手,萧元慎就算是再想将众人一网打尽也得再掂量掂量,毕竟杀人尚有理由可以圆过去,但是要杀了手持龙佩的幼僖,那这事可就大了。
萧元慎压抑怒气走向幼僖:“你还真是厉害啊,连这东西都给了你,父皇这偏心偏得也太没边了。”
幼僖平视前方,坦然自定。
萧元慎冷眼瞥来:“咱们山高水长,你且等着,早晚有你落到本宫手里的那一天,到时候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幼僖微微侧目,萧元慎已经朝车驾走去,带着他的人一并离开了这里。
危机解除,幼僖浑身泛软,身子一歪便要向一侧倒去。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身侧一带,下一刻,她便已稳稳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秦陆白抱着她,看着她脸色煞白的模样心疼不已。
这时萧元启也阔步走了过来,脸色很不好,一开口便是带着怨气的诘问:“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放过太子了?你有父皇的龙佩在,他萧元慎敢动你就是犯上,回京之后再把这件事情上禀父皇,难道他太子之位还能坐得下去?”
幼僖浑身乏力,别过头,省得听他聒噪。
萧元启为她放过太子一事耿耿于怀,见幼僖不理会自己,更是狂躁不安,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