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民哥,我还要做生意的。”
大概半分钟后,张经理叼着烟,一副欣赏一曲戏剧的态度,脸上挂着淡笑,出言制止。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实情的人,在他心里,对赵天华这种演技派,深感佩服,他想如果换做是他来演,演不了这么生动。
“民哥,这里是全岛,不是世纪那种地方!”
张经理的第一声制止,铁民听而不闻,这让张经理耐心褪去几分,声音也随之强硬了几分。
“住手。”
在张经理的劝住下,铁民下达停手。
这群小混混恋恋不舍的又踹了赵天华几脚,方才退开。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赵天华在被打的时候,感受不到疼痛,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麻木状态。
可他的脸,已经被打到浮肿,鼻腔血流不止,脸上还有一道不知被什么锐器划出的血口,正在不断溢出鲜血。
“咳咳咳。。。呸。。。”
赵天华感受到没人再动手,警惕的防备两三秒后,无力的放下双臂,朝着一旁吐出一大口鼻腔倒流的血液。
“把他拖出回新街,别打扰了张经理的工作啊!”
铁民话中充斥着对张经理那句话的不满,在铁民眼里,张经理只是全岛的中层人物,跟他不属于一个档次。
他能让手下弟兄停手,已经算赏给张经理的脸面了。
“好嘞大哥。”铁民手下弟兄摩拳擦掌,架起已经不做无谓反抗的赵天华,想要将人拖回新街。
新街不是一条街道,它是铁民手底下一个台球厅的名字,位置偏僻,场地大,也就成为了铁民办江湖事的好地点。
“等一下,民哥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啊?”
张经理见铁民准备扭头就走,他迈出一步,挡住了门口,笑盈盈的道。
“什么事?”铁民冷下脸来,问。
“这小子砸了场子的机器,总要有人赔偿,民哥就这么把人带走的话,我不好跟老板交代。”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砸了赌场的机器,损失的利益,自然要有人承担。
如果因为对方是太监手下想带走的人,就能不需要赔偿的随意带走,那他这个经理,也就不用干了。
闻听此言,铁民愣怔了一下,他本意是过来抓人的,早就把需要赔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人,我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这个面子,要不要给我?”
铁民不打算掏这笔钱,抓人是为了出口恶气,逼出赵天华的背后指使,只要将气出了,话问出来,赵天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民哥,你的面子我哪敢不给,可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你这样,我不好做的。”
张经理轻轻晃了晃头,语气温和的拒绝了铁民的要求,同时,看在铁民身份的份上,处事圆滑的张经理,再次开口,给足了铁民的面子:
“按照规定,别人砸了机器是三万块钱打底,既然他是民哥要带走的人,您给个二千块钱的维修成本意思一下,我也对上面有个交代,你看好不好?”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玩的就是面子。
铁民的生意中,也有几家棋牌室小赌当,遇到赌品差的,急眼闹事的赌客,撕一副成本几毛钱的扑克牌,那群看场的混混都能勒索一百块钱出来,更何况赵天华砸的是真材实料的老虎机。
在赌场砸机器,明码标价,耽误的工时,维修费用,都会被赌场计算到成本里,三万块钱起步,不是信口雌黄。
张经理能开出二千块钱的维修成本价,绝对算给足了铁民的面子。
“好,张经理够义气。”
千八百块,还是万八千块,对铁民的身份来讲,不算大钱,他要的就是面子。
张经理敬他一尺,他也没必要在装腔作势,继续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