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整排原文著作,张延亭指腹划过书脊,冷哼打断,“她放弃了,你不知道?”
说着,眼角上下打量温慈,眼风落在她不明显的小腹上,哂笑。
言下之意是你的人你居然不知道,果然是一怀孕什么都顾不上了。
“……”
短短八个字,温慈被这一眼刺得扎心,箍紧书页,骨节发白。
她确实不知道。
好你个关乐乐!够胆先斩后奏!
“现在年轻人主意正,莽撞糊涂不自知,根本不像我们那时候……”
她咬牙找补,掩饰自己并非后知后觉,而是关乐乐听不进劝,一意孤行。
“二婶,小关虽然不懂事,自己培养的孩子,还是得帮衬着,手把手带教,也是咱们趣可传统嘛。”
温慈尽力挽回,“周琛很看好她……”
她侧面提示打狗也要看主人。
“……”
张延亭不接话茬,视线始终在她小腹徘徊,意味深长一笑。
温慈强装镇定,不动声色改变称呼。
“张董,期刊多元化发展和多种经营,需要新鲜血液,更需要外部力量支持!”
“洪量近来关注都市女性文化消费市场,他们有心拓展业务,我们可以合作。”
温慈苦劝,请张延亭三思,“关司长做客直播,洪量流量倾斜明显,他们加大正能量推介力度,社会效益双赢,我们——”
张延亭瞥她一眼,不为所动。
温慈识趣噤声。
“佳宜美妆封面撤投,为什么不汇报,生活版新刊差评一片,为什
么也不提。”
她直言不讳,“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她一把抽走温慈手里的书,插进书列,“你好好养胎吧。”
说完转身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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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慈一噎,跌坐沙发上。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纸媒死亡几成定局,今年不过刚个开头,又有几十家期刊注销,总署公布的注销名单看不到头。
杂志破局,难于登天。
时代众声喧哗,《Cute》像泰坦尼克沉船,黄金时代轰然倒塌。
唇亡齿寒,她怎会分不清主次。
力争开拓新业务,正是预见到大厦顷颓,不得已自救。
从市场调研到数据分析,再到立项,她亲力亲为,为得就是将来好一手负责。
趣可传媒背靠省妇联,打“公益婚恋交友”牌自然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