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
林眠睁开双眼,后颈僵硬酸疼,犹如针扎,又似有千斤重,每扭动一下,都像踩在刀尖上。
勉强坐直身子,一件鹅黄色的薄羽绒服自肩上滑落。
她揉揉眼角。
隐形眼镜戴了整晚,仿佛黏在眼球上,又干又涩,眼前仿佛蒙着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有点懵。
她迷茫地四下张望,感觉昨晚断片了一般。
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
然而,怀中空空。
一时哪里不对。
行李箱!
她不由打了个冷颤,腾地站起身,哪知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仰面栽倒。
林眠眼前一黑。
电光火石间,她双臂抱胸,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侧向倒地。
摔倒时不能用手撑地,不然会骨折,她烂熟于心。
水泥地又硬又冷,疼得林眠咬破了嘴唇。
右边大臂发麻,骨头似乎被硌了一下。
“快来帮个忙!你没受伤吧。”眼前闪过一道身影。
熟悉的凤城口音。
林眠仰望来人。
是昨晚的那个女生。
“前边来了个卖早点的,看你没醒,就没叫你。”昨晚的女生喊过来她男朋友,共同搀起她,又将一袋豆浆和两个热包子塞在林眠手里。
突如其来的温热,她眼眶直发酸。
“肖海!”女生扭头喊另一个男生,看了看她,然后一顿。
林眠会意,自报家门。
“林眠醒了!”女生连名带姓喊了一遍,又朝她挤挤眼,交换信息,“余春山。”
两人相视一笑。
肖海从远
处过来,把行李箱搁在林眠身侧,半蹲着解释:“火车站太乱,人睡着丢不了,行李不一定,你醒了就还自己看着。”
“谢谢。”
林眠多看了肖海两眼。
他长得,怪眼熟的。
黑发垂顺齐肩,嘴角下有一道两寸的疤痕,剑眉锋利,眼神里充满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