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大局为重,你无需多想。”青煜无奈地笑了笑,“玉蟾宫宫主智勇双全,奈何心肠太软。你为利用他感情愧疚,可曾想过他利用你毒害白虹时是否也会愧疚?”
“情之一字,太重太沉,我实在不想背负这份厚爱。”
“怕被传为负心人?”
“怕传出去负了旁人。”
她的言辞何曾这样直白又露骨,青煜看着她坦然的面容,一时有时怔愣,很快又笑了起来。
“同我说这些,这么信我吗?”
“不说你也知道,那说不说都无妨了。”
琼琚依然是一副温柔浅笑的模样,她站起身,在窗前提起备好的热水泡茶,滚烫的白气缠绕着细腻的茶香缓缓盘旋了起来。
“……你若是实在想他,去告诉他便是了。”
一阵沉默后,琼琚递来了一杯温热的银针,自己捧着茶盏在他床前的木椅上坐下,面透沉思,好一会才又低低笑了起来。
“你同香附说过这样的话吗?”
“什么?”
“风花雪月。”
“不厚道啊,你可别毁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誉。”
“护得这样紧,你的司马昭之心真是……”琼琚感慨道,戏谑地看着他。
青煜笑得大大方方,没有反驳。
琼琚慢慢敛去笑容,露出认真的表情,语气肃然:“别负了她。”
青煜仍是笑,眼神却极认真:“自然。”
“也别负了你。”琼琚又道。
青煜一愣,有些动容。
“……好。”
喝过一杯君山银针,絮絮聊了几句,两人言语之间已有了默契。
自此,两人便扮作痴儿模样,对黑临风言听计从,为免被发觉私下也再没有接触。
偶尔在路上,青煜会与香附擦肩而过。她看着又呆又傻,瘦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走过时身上依然有那阵浅浅的药香,安人心扉。
便是心疼得不行又能如何呢?他总不能冒险去找她,万一被黑临风发现,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也只能在遇见她时慢下脚步,多看看她,就算是一眼也好。
直到夜里,他在昏暗的房间内望着窗外的星空泛滥,才慢慢发觉自己的变化。
自从幼年目睹爹娘去世,他孑然一身,孤注一掷地投身魔教,什么都不怕,即使是几次生命垂危也无惧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