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只听林琰才慢慢张口坦白道:&ldo;他一直都在地界,他们两人身份互换了,来给我传递消息的是他弟弟,他的弟弟在执行完任务之后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rdo;
司徵听后一怔,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不解道:&ldo;他们为什么要互换身份?&rdo;
林琰没有再解释下去,临了,再次提醒了司徵要小心北巫和西螟。
重门之中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
这里既是希望又是危机的开始。
夜里,虞休辙频频从梦中惊醒,周围已经没有了吵闹声,想必是他们已经将聚魂要用到的人都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将凫丘支走了,否则凫丘恐怕也会被他们用来做聚魂的模具。
&ldo;魔尊大人,您醒了啊,过会儿我们就将从返魔界,您先准备一下。&rdo;西螟走过来告知了一句,然后开了门搀扶着虞休辙走了下来。
虞休辙对上了西螟那十分刻意的虚伪笑脸,感到格外的不自在。重振魔族对于司徵可以说是信仰,而对于这两个半路闯入的人来说究竟是不是仅是满足自己欲望而编造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呢。
他还记得昨晚北巫离开前跟他说的那一句话,&ldo;从来没有永远的相安无事,结伴而行也仅是各取所需。&rdo;
这是一句威胁也是对他们选择加入魔族的一种解释,虞休辙再一次见识到了北巫的可怕,将他定义为魔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ldo;司徵去哪了?&rdo;虞休辙在重门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司徵的踪影,便开口问道。
&ldo;他去地界了。&rdo;西螟耐心地回答道,见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想起虞休辙记忆被封一事,于是又补充道:&ldo;地界,鬼族的地盘,死后的魂魄都聚集在那里,他这次是要去把魔族人的魂魄偷偷带出来。&rdo;
虞休辙大吃一惊,他没有想过司徵的胆子竟会如此之大,敢大摇大摆地去别人家里行窃。他不禁担心起来,:&ldo;就他一个人吗,那么多魂魄怎么带的出来?&rdo;
&ldo;老北也去了,而且&rdo;,西螟停下了他手上的活,指了指坐在远处的林琰,又道:&ldo;而且我们在地界有内应。&rdo;
林琰觉察到西螟和他的到来,偏过头冲虞休辙笑了起来,好像在安慰他说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虞休辙走进之后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乖乖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林琰将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之上,一股暖意传来,让虞休辙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之后,林琰带着西螟和虞休辙回到了魔界,那个破败不堪的地方,就连饮惯了鲜血的西螟也对那里的空气感到一阵阵的不适。血腥味弥漫在各个角落,地上出了乱石就是断裂的尸骨以及久久褪不去的血迹,几乎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林琰无法施展自己的法力,所以只能靠着西螟的力量将损毁的宫殿和满地狼的狼藉清理干净。
故地重游对于林琰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将为结痂的伤口重新撕扯开来,痛苦不堪。
但对于虞休辙来说,这仅是一个不同于重门的新地方。
重新清理好的宫殿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的气息,虞休辙有点难以想象自己竟会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没有日光,也没有和煦的微风。
而在地底深处,伪装许久的平静似乎已经掩盖不住深藏的杀机与暗潮涌动。
有人揭发黑影弟弟自杀的前一日曾经与戕金见过一面,而恰好合了伏相的意,他正愁没有一个能跟戕金单独相处的机会。
戕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调查对象会突然的自尽,但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蜮人得知戕金被鬼王带去问话的消息后,便匆匆赶回自己了自己的住处,手背在身后焦虑地在门口徘徊,等待着更多消息的传来。
与其说是在担心戕金,倒不如说是在担心自己。蜮人如此重视戕金也仅是因为他能帮助自己完成篡权的大计,两人现在是将命系在了一起,如果戕金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会是自己了。
蜮人正心急如焚地盼望着戕金能平安返回,而跪在大殿上的戕金却将蜮人推了出去。
他俯在地上,没有抬头便脱口而出道:&ldo;鬼王大人,小人的一直都是奉蜮人大人的命令做事,未曾有任何逾越之处啊!&rdo;
他的回应真挚感人,却把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推到了蜮人的头上。
在伏相眼中,蜮人从来都是那个自命不凡的人,如果有人利用这一点,就能在地界掀起惊涛巨浪。
伏相走下台阶,伸出手示意对方抬起头来,就在戕金抬头的一刹那,就对上了伏相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在戕金还是试图从伏相的神情中读出一些其他的信息时,伏相突然换上一副温情的样子,道:&ldo;你长大了。&rdo;
这一句话就如同是晴天霹雳,戕金万万没有想到伏相见他的第一面经过说出这一句话。在他苦心谋划着如何搅乱时局的时候,伏相竟然已经将他的底细调查清楚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的人,明明已经是从头到脚一览无遗了,却还想着要用手遮遮掩掩,可笑至极。
他丧气地垂下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似乎已经回答了伏相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