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恰被对面的一位女人听进了耳中,那女人原本被左右的两人搀扶着,突然之间就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冲着村长撕心裂肺地喊着:&ldo;为什么偏偏找了我的儿子去当你们的替死鬼,难道我们家的孩子不是人了吗!&rdo;,女人流着泪,双腿疲软着瘫在了地上,&ldo;我家虎儿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我还一直在为他&rdo;。女人掩着面再也说不下去了,最后被她姊妹搀扶着才缓缓离开了村口的那间小屋。
原本安宁的金河村一下子笼罩在了恐惧的气氛中。天亮了没人下地干活,天黑了也没人点烛生火。居住着五六十户人家的村庄变得清静了,傍晚的路上瞧不见一个人影。村民们就一直窝在屋内,白天睡觉,晚上则对着神仙祈祷。
夜幕再次降临,这苦难的小村庄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尤为渺小和脆弱。
嗖的一声,更夫屋内的燃香被削成了两段。村长和七八个村民都没发现倒下的燃香,因为他们都已经被吓得不敢睁眼了,嘴里尽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屋里没有亮起灯,但透过月光还是能看到屋内坐成一堆的几个人正全身颤抖着。没过多久,几只可怖黑色巨手在村民的身后高高的举了起来。
随后,一声惨叫叫醒了沉浸在求神拜佛中的村民们,大家都拼命捂着嘴,试图咽下自己的恐惧与无措。
一片昏暗之中,有一人轻轻挥了下手,蜡烛被点燃了,亮光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ldo;原来是魔族的人。&rdo;凫丘礼貌性向他们表示了一下友好,但他们却未领情。
还未等村民们来得及反应,屋内就打斗了起来。
他们只见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和全身都绕着黑雾只露双眼的一群人在激烈打斗,那一群人当中还有位左臂负了伤。刚才发出惨叫的难道是他?另外那位黄衣男子像是有些眼熟,村长最先反应过来。但随后他连同屋内其他几位村民都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在与魔族的人打斗的时候,凫丘突然想起屋内还有村民,于是将施法将他们弄晕,吓到他们。就在凫丘分神之时,一个魔兵顺势在他后背重重打了一掌。凫丘立即被打倒在地,脸擦着地,吐出来一堆黑的极不自然的血。
他的感觉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后背像是被打裂了,疼痛感随后蔓延到了全身各个部位。随后凫丘又被一股力量拉起,而后又被锁在了半空。&ldo;长老,一个仙人的魂可比凡人的魂珍贵的多了。&rdo;那几个魔兵的眼神中充满着兴奋。这时的屋内又多了一个人,侧过头去,凫丘隐约看到了那男人脸上那丝按耐不住的激动。他又在凫丘身上施了一股更为霸道的力,凫丘感觉到这力量在试图把自己的魂抽离出体内。小仙人心想道:完了,多年修行要尽毁于此了。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火焰打断了那人的束魂之术。
&ldo;走!&rdo;语罢,那群魔族的人就立即消失在了屋内。
&ldo;你再来晚一点,我,还有他们的命就都没了。&rdo;凫丘指了指自己和地上的人。
&ldo;我没打算救你,也没打算救他们。&rdo;
&ldo;好,好,好。你不救那就只能我自己救&rdo;说完这句话,凫丘就晕了过去。
林辙在凫丘的身边蹲了下来,上下大量着。半晌,自语道:&ldo;怎么看你也不是块当仙人的料,胆子小还那么容易被骗。你师父可真不负责,他大概没教过你不要去轻信别人的话吧,尤其是像我这种人。&rdo;
☆、反面
白玉又开始闪烁起来,林琰再次现身,道:&ldo;好了,别再胡闹了,赶紧替这位疗伤吧。&rdo;
&ldo;好好好。&rdo;林辙说着便扶起地上的凫丘。
林琰帮着扶正凫丘,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地上的四人一眼,说道:&ldo;尊主,可能这件事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rdo;
&ldo;我知道。&rdo;
北方一处清冷幽僻的地方住着一群意志偏离于神、仙、人观念中所认定的正道的种族。在凡人眼中他们是青面獠牙样貌可怖的怪物,在仙、神眼中他们则是守序邪恶的非正义代表。他们就是天生具有法力,无死无生的魔。
魔所说是无生无死,不入轮回,但如果被兵解就与死无异了。肉体一旦被损毁,魂魄之力就会大大受损,兵解后的元神要是没能依附于具有灵力的法宝,就会遭受天劫。渡劫失败者就会成为劫灰归于天地间。而成功渡劫者,也要过五百年后能再度恢复原形。
为了平衡六界的力量,每隔千年后的在一百年内,魔族的法力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这不仅会使魔的功力大大被削弱,而且也会令原本在鬼族有绝对领导地位的他们失去信服力,甚至会被一些妖与鬼屠杀。这一百年,注定会是魔族最艰辛的时期。
魔族居住的那地方黑夜漫长到没有尽头,无论何时,人们抬头都只能瞧见天上的那一轮一尘不变的皓月。
一位身材颀长散发披襟的女人,拖着她长长的黑袍,无声地走在一道杳窱又萦纡的走廊。寂然无声的月夜下,响起了阵阵清脆短促的铃铛声,勾魂似的由远及近在长廊中回荡。
走了一段路后,那女人忽然皱了皱眉,警惕地眯起了双眼。就在这时,从她身后走来一人,贴着他的后背戏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ldo;阴爻,你这是要去找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