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在京上,没有摆脱一说。且后日就要去荒宅收拾一番了,今日大家都早些歇息,明日带你到京上逛逛顺便买些放宅子的东西,让她们先去打扫一下。”樗里雎雎说了接下来的安排,完全没有理会逐渐暴躁的樗里荇荇。
樗里荇荇伸手拽住她衣袖“你就这么急着把我丢给舅舅一家?你答应娘了,要照看我一辈子!”
她握住樗里荇荇的手,轻轻一推,樗里荇荇的手便松开了,她柔声说道“舅舅与我们不住一块儿,你若想便去拜会,有事也可以随时找我。”
樗里荇荇手一拨,茶水洒下,正想把桌上其余东西也一并扫下,可却在那份甜糕上停留,许是因樗里雎雎带来的,她便收回了手,依旧激动地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宁余意心善信你,我可不信,你若敢不理我,我就搅了你的好事!”
樗里雎雎叹了口气,蹲下捡起瓷片放到一边“荇荇,我承认等安顿下来后,确实有再置宅子的打算,可这不影响我照顾你。宁余意是我想合作的生意伙伴,爹娘留下的钱就这么多,若不加以运转很快便会败了,而她便是黎国最有魄力的商人,她的商号遍布各地,你该清楚。”
早些年南雅也是樗里雎雎的看中的合作伙伴之一,可南雅素有铁腕之称,她觉得自己势弱,还是打消念头,转而去寻宁余意,刻意接近。
樗里荇荇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怕她被瓷片割到受伤,又觉得若真割伤便是她该受的惩罚,想到此处便冷哼道“树大好乘凉我懂,今日不是陪你演了一出好戏么?”
樗里雎雎径直站到樗里荇荇跟前“演戏?你不是一直如此态度待我吗?荇荇,我没有欠你的。当年拐走你的是那度姨娘,你回来之后爹娘也是极宠你,还不够吗?你这些年对我一直恶语相向,我忍了如今也累了。”
樗里荇荇被她的话刺痛气哭“七年!她将对娘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每日吃不饱,穿不暖,除了忍受她无休止的谩骂还要被她毒打。你呢?七年来锦衣玉食,我难道就不能发泄一下?”
樗里雎雎始终淡淡的,毫无情绪起伏“这么些年远比你当时的七年多了,你还想如何?”
“樗里雎雎,我一直以来不过是待你态度差了些,却从未想过害你,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不管我!”樗里荇荇喃喃不休,她不理她,樗里荇荇便自己擦去眼泪,刚擦掉泪又掉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生活也因你回来而改变了?你说我独占爹娘的宠爱七年,可你回来了,也占了他们十二年啊。舅舅一直对我们的家财虎视眈眈,你若无事便少去招惹他们。我会在荒宅附近找寻新宅,你有事都可找我。爹与祖父伯父们都战死沙场,除了你我,仅有的血脉联系便是舅舅,可我们不能信他,你若能理解便听我的。”樗里雎雎想伸手替笨拙的妹妹擦泪,可又始终踏不出哪那一步。
“是啊,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丢下我,不能。。。。。。”樗里荇荇不蛮横时,还挺招人心疼的。
“你只需做好你的二姑娘,钱财我来打理,有宁余意我们就不会亏,你别碍事就成。”樗里雎雎拿起一块甜糕,递到妹妹面前,示意她吃,她却不为所动“若她知道你故意接近,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若想一日家财散尽,沦落到沿街乞讨,你便去说,我不拦着你。”樗里雎雎说罢放下甜糕,往房门外走去。
樗里荇荇道“你管不着我的,樗里雎雎。”
樗里雎雎拉着半开的房门,临走前侧头看她“待我购置好新宅会告知你,你若有事便来找我。”
次日一早,樗里荇荇便把丫鬟都赶到荒宅,要她们一日之内必须打扫好,到了午后,便换好衣服站在房门外等着樗里雎雎带自己出去。
昨夜的小哭包俨然消失,樗里荇荇又恢复了昨日骄纵的模样。
看上什么都让樗里雎雎付钱,硬生生逛到了夜里。
第三日等姐妹俩去宅子,发现里面十分干净,焕然一新,看来丫鬟们还是听樗里荇荇的话。
到了第四日买的东西也陆续送到府上,放置好后樗里雎雎又着手跟进买下人的事,等安排好便去了找宁余意,樗里荇荇本想跟着,可樗里雎雎早就悄无声息地溜了,气得她逮着丫鬟就骂。
看铺子的过程并不顺利,很多宁余意觉得好的铺位,樗里雎雎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若不是她人好,宁余意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而一连两日樗里荇荇都让樗里雎雎溜了,让她有气无处发,便带着丫鬟去了曹府,那位舅舅家里。
正巧曹大人休沐在家,见着樗里荇荇像见到财神爷一般,热情地拉着她在前厅说话,姗姗来迟的曹夫人见面便上前拉住樗里荇荇的手“哎呀,荇荇来了?雎雎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有事。”樗里荇荇连长辈礼都没有给曹夫人行,着实不把她这个舅母放在眼里。
曹夫人虽有不满,可为了樗里家的财产还是耐着心问道“听闻你姐妹二人打算在均居街那宅子住下?可收拾好了?要不要舅母拨些下人给你带去?”
樗里荇荇闻言戏谑地望向她“舅母,你这话说得晚了些吧?我们来了京上好几日了,你们也定是早就收到信。”
曹大人面子上挂不住,便说了一句“荇荇,你说话也未免太伤你舅母心了?”
樗里荇荇却道“舅舅,我们坐了也有一刻,你这才让舅母出来,这待客之道也太好了。想必平日与舅母恩爱非常,让她花这么些时间打扮,着实情深,让荇荇感动。”
边上的曹婉枝想打圆场,指着樗里荇荇跟前的盘子“表姐,尝尝这绫罗糕,是我早上让厨房给你做的。”
樗里荇荇连正眼也没给她“尝过了,还不如若余楼的。”
在场的下人对这位表姑娘也是佩服之极,一来便怼遍了主子们。难怪曹大人不让姨娘们与庶主子们来前厅,早闻这位表姑娘痛恨非正室的妾室与其子女,性格也是极为棘手,若她们来了,这表姑娘必然说话更难听。
今日有幸一见,真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