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壑,洛大人是此案主犯。我奉命抓捕,并无不妥。”黎若宝本想着此案一结,今生便与洛壑再无瓜葛。可面对洛壑,她还是做不到如此决绝,他待她的赤诚,是她永远也回应不了的。
“看来此前的都是虚情假意,还是我当真了。小骗子。。。。。。”洛壑企图从黎若宝冰冷的眼神里找到半分真情,可惜一无所获。
“洛壑,我会尽量照看洛大人的。”黎若宝甚至不去看他。
“照看?郡主,你能如何照看?要找的你们都找到了,目的也都达成了,请回吧,我还要安顿好府内事务。”洛壑说完,黎若宝确是神色一变,可那是难以察觉的的愧疚,与可怜。
清点过后,从洛府抬出的箱子整整一个时辰才被搬完。黎若宝留下了丘堰阿坨与鬼卫,只带了丘培丘壁离开。
收到李大人嫡子逃跑的消息,黎若宝又赶往别处。
再入京上时已是夜深,黎若宝拽着缰绳与捆住李书廊的绳子,经过了李府见到了门口等待的黎若宸也不停下。
李书廊就这么被拖着,在京上被溜了一圈。被打的旧伤跟摩擦地面的新伤交织,快没了半条命。丘培丘壁一前一后也骑着马,跟得并不紧。按黎若宝的吩咐,每每路过涉案府邸时,多抽了两下马鞭。
每家每户听得是都心惊肉跳,那李书廊的吼叫声与马蹄声穿过了整个京上,稍有胆大的人家派下人开了门缝查看,胆小些的便趴在墙头偷看。
等她们再次停在了李府下马,京上各府的人才安心睡下,知道暂且停歇,起码今夜自个儿家是安全的。
黎若宝把李书廊交到黎若宸手里,并叮嘱道“这次可别让他再跑了,带到李甫那,他自会招供。”
“你对李书廊动私刑了?”黎若宸看着那张不能称之为人脸的猪头,李书廊他是见过的,表面看上还算谦谦公子,可如今确实狼狈得紧。
头上坑坑洼洼的玉冠半吊着在发间,外衣几乎被磨损,露出了皮肉,身上少见好肉。见着黎若宸好似救星一般,躲在了他身后,明知接下来会被抓捕,还是庆幸脱离了黎若宝的魔爪。
“他要跑,还伤了我的人,我把他制服交还于你,旁的不用多问,陛下那里我亲自解释。”黎若宝说着进了李府,黎若宸把李书廊留给了手下,跟着她一同进去。
黎若宝停在了一处偏厅,盯着上方许久,丘壁会意飞身上去查看,黎若宸望着左手受伤的丘壁灵活地窜了上去,丝毫不受外伤影响。翻找后果真寻到了一沓密信,黎若宝看后便给了他。
“你怎么知道信件不在李书廊身上?”黎若宸本以为李书廊会带着物证逃跑,这才让人去通知黎若宝追捕。
“我夜里会去他家翻墙,早与你提过了,你不信。”黎若宝伸了伸懒腰,准备趁着天亮前打道回府。
“你一来就找到在房檐上,不说还以为是你藏的。”黎若宸至今也不懂,为何黎若宝会向文帝保下各府亲属女眷。本该抓拿要犯后抄家,亲属女眷都应一并带走。可她却与文帝说情,让一众女眷在审讯结束前在自家圈禁等待。
要知道,若是过程中有人趁机跑了,这怕是要落到她头上,被有心人扣个看管不力的帽子。
“若是我,只会贪得更多。”可她深知,自己不会,所以才能如此轻易随口说出这话。
“你不会,即便你会,定是用到了军中。”黎若宸很了解黎若宝。
“对我这般信任?谢了啊。”黎若宝对这小孩儿又有了新的看法,似乎不那么诡辩狡诈了。
回到国公府的黎若宝倒头大睡,连衣衫也是丘培在她睡后换下的,忙完才去帮丘壁处理伤口。那李书廊也是真心狠,一刀下去丘壁左臂都见骨了,丘壁全程愣是一声不吭,忍着痛回来。
“你快去歇下,我看着郡主就好。”丘培刚要坐下,丘壁就将她拉起。
“你也歇会儿吧,郡主睡前说了不用你我伺候,让我们好好睡一觉,醒了直接去接替丘堰,换她回来歇息。”丘壁整理了一下外衣,推着丘培出去。
“那也成,你的事打算什么时候与郡主说?”丘培把房门关紧,跟丘壁回了房。
丘壁有些心虚“过些日子吧,其实,郡主该是猜到了吧?不然她不会总让我留在京上,若有要事带上的都是你与丘堰。”
丘培叹了叹气,说道“知道是一回事,你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你该知道阿坨对郡主而言的重要,他不止是下属。你可知他的医术是何人所教,又为何教他?”
“难道是丘垚?”丘壁听过阿坨提及,只是他说的并不详尽。
“他是丘垚亲弟。”丘培说道。
“怎么可能?丘垚不是孤儿吗?”丘壁很是惊讶,将之前的事都串联起来。
“他之所以会来,为的就是让郡主替他报仇,便是你跟了他,他也不会离开郡主。他在丘垚死前已经查到她的身份,还没来得及相认,丘垚就被奸人所害,丘垚到死都只当他是徒弟,并不知阿坨是她弟弟。唐林只是阿坨复仇的其中一环,阿坨是要看着安王府的人偿命的。”丘培的话让她沉默。
“我只是成婚后不想再与他过这种生活。”丘壁很怕,怕自己会像丘垚那般屈辱地死去。
“怕是你不想自己再过这种生活吧?阿坨安危于你而言根本不重要,即便嫁的不是他,你也愿意。因为郡主说过,若我们有了好人家,可以随时走,你就是看准了这点。可你却忘了,心善的安王妃是怎么在恶人手下救下我们的?她就剩郡主一个孩子,临终前也只是希望我们能照顾好她!”丘培只剩失望。
“我哪次不是挡在郡主身前保护?我对得起安王妃!而且,而且我既选了阿坨,若郡主有所吩咐,我也会去办。”丘壁企图让自己的话有信服力。
“以郡主的性子,你既走了,她就不会再用你,你知道,你就是吃准了这点。丘壁,你能骗过自己的良心吗?若不是安王妃,我们还身处泥泞,那等肮脏之地,我们都活不长!”丘培不想再回忆过往,可看着丘壁那模样,又觉恨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