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很轻,但吐字十分清晰,清晰到她不可能听不清楚。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包括了我的愤怒和哀伤。
张何美的身体再次颤动了一下,然后惊恐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然后用声音穿透虚缈的音乐和灯光,直接击打在她的耳膜上面:“所以,我想知道故事里,那个女人的头在哪里?”
张何美终于崩溃了,她突然哇的一声惊叫,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赵诗雅也急着跑了过来。
“怎么啦?”赵诗雅看出事情的不寻常,所以一改往ri的嘻笑。
我没有说话,张何美也是一样,她还是一付惊恐的样子,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鸟。但是我知道这只小鸟随时全变化,会变成你想像不到的怪物。
“到底怎么啦?”赵诗雅急切地问道。
见我们俩都不出声,赵诗雅拉着我们道:“走,我们到里面去。”
张何美站起身来,但我却冷冷道:“请回答我,头到底在哪里?”
赵诗雅的脸se也变了,她拉着我道:“你胡说些什么,喝多了到里面去坐坐。”
张何美突然一掩面,飞快地走向酒吧的里面,我也只好跟了上去,赵诗雅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来寻开心,没有必要这样吧。”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坐下来听听。”
里面是赵诗雅平时休息的地方,布置得十分温馨。我进去的时候,张何美正坐在床边发呆,那神情就好像经历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但我想那绝不是她自己经历的。
“王jing官,是不是何美犯了什么事?”赵诗雅陪着张何美坐在床头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问她一个问题。”
“何美,你知道什么就说啊,王jing官是jing察,说什么都不用怕的。”
这时,张何美突然抬起了头,神情十分疲惫,她缓缓道:“王jing官,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怀疑我,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这个女人的话,我可不敢相信,但是她从始至终其实并没有什么疑点,唯一的疑点就是那个故事,所以我必须一问到底。
“那你为什么要讲那个故事,为什么故事里的女人没有头,而游巧林又把我女友的头藏了起来?”
赵诗雅在一旁听着,眼睛越瞪越大,人已经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那个故事是游巧林讲的,我只是复述一遍,根本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层意思,真是太可怕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何美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
突然她大叫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跟着便一把抱住旁边的赵诗雅,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大脑突然一下停住了,这不是演戏,她的确不知道。而且她的确解释也十分合理,那个故事除了游巧林之外,又有谁能讲出来呢?
游巧林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包括将小萱的头砍下来,然后便编造了一个故事,将这个情节安置进去。这就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故事中的情节与现实惊人的吻合,也证明了游巧林不可能将自己的犯罪事实直接告诉给张何美的逻辑推理。
他只是将这个与现实高度融合的故事告诉了张何美,然后张何美又将这个故事告诉了我,张何美只是一个转述者,她并没有罪。
可是,张何美为什么要讲那个故事呢?
我又难住了,虽然我这个人并不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但是逻辑这东西没有好坏,只有合不合理。
张何美与我第一次见面就讲这个故事,这明显的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也不排除偶然,也许那天她就心血来chao要讲,这是上帝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我不能就这样放过她,还要继续深挖,就连上didu没办法的事情我也必须想出办法,直到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毫无疑问。
“你为什么要讲那个故事?”
我的决心显然跟我的智慧不成正比,上帝没办法的事情让我的提问有些可笑和蛮横。
而张何美却老老实实地答道:“因为你是jing察,所以我就想到讲个与案件有关的事情。”
问得荒谬,答得却天衣无缝。